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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漁嘶聲叫著九重葛的名字,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想要撲出去。
禾沉死死將他困在自己懷裡,低聲道:「不怕了,容容。」
他的掌心已經被眼淚浸濕了,但是他卻不敢將手移開。
容不漁自小便是個極其重情之人,就算他此時經歷了再多的事,修為再強悍,也是絕對忍受不了眼睜睜看著最重視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場景。
容不漁原本還在瘋狂掙扎著想要扯開禾沉的手臂,但是隨著陣法中傳出的聲響越來越小,他掙扎的力道也越來越弱。
到最後,他彷彿認命似的,渾身癱軟縮在禾沉懷裡,眼淚緩慢地流了滿臉。
陣法停止後,像是十年前那樣,一股光柱從塔頂直直射向了天空中,那沖勢之大,竟然將天邊徘徊許久都不散的烏雲硬生生擊出一道口子。
陽光從那空洞出灑了下來,將整個魔修塔籠罩住。
末行之日,停止了。
以魔修塔為中央,無數靈力飛快地蔓延至整個三界,原本寸草不生的荒原平丘隨著這一場大雨,細小的嫩芽破土而出,原本滲在三界各個角落的鬼厭靈力也在飛快的被吞噬。
遍地的活屍彷彿被抽去了靈力一般,直直癱倒在地上,再也沒了聲息。
光柱停了片刻後,才一點點緩慢地消散了。
禾沉一直捂著容不漁的眼睛,直到他徹底安分下來了,才輕聲道:「容容,你還好嗎?」
容不漁長長的羽睫輕輕眨了眨,因為方才的嘶喊聲音有些沙啞:「我害死了他。」
禾沉忙道:「不是,你……」
容不漁打斷他的話:「我明明是來救他的,他卻因我而死……」
禾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說了,現在的局面正是他一開始最想要的,但是看到容不漁彷彿死過一次的模樣,他的心又開始劇烈地發疼。
他唯恐容不漁做傻事,想了想,還是道:「末行之日停止了,天道自會歸還你的氣運,小九他……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
容不漁不知道有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他緩慢伸手抓住禾沉的手往下拉,禾沉有些猶豫,但是看到容不漁這麼安靜,他也順勢將手放了下來。
容不漁看著不遠處陣法中安安靜靜躺著的人時,渾身一顫,險些直接倒下去。
他微微彎著腰,將額頭抵在手臂上,渾身劇烈顫抖著,許久後才發出一聲哽咽:「你說,我是浪費他的心意去尋死好,還是要恬不知恥地活下去啊?」
禾沉不知要如何回答。
容不漁伏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啜泣聲:「好難選啊,哪一個都好痛苦,禾沉……哥,你幫幫我。」
禾沉遲疑著伸出手撫上容不漁的肩膀,感受著他顫抖的身體和絕望的情緒,輕輕嘆了一口氣,才抬手向他身體中輸入一道靈力。
容不漁一僵,有些渾渾噩噩地倒在地上,眸子微微垂著,很快就睡了過去。
禾沉抬手將他抱在懷裡,觀鶴不知何時到了,他輕聲道:「小九……」
禾沉道:「帶去中央城,不能讓容容看到。」
觀鶴皺眉:「他都這麼瘋了,再不把小九給他,你就不怕他恨你。」
禾沉垂著眸子,看著滿臉淚痕的容不漁,半晌才道:「反正他已經夠恨我了。」
觀鶴只好不說話,他起身走到陣法中,垂眸看著安安靜靜彷彿睡著了似的九重葛,沉默片刻才將九重葛抱起,手指在他發間輕輕撫摸了兩下。
觀鶴心想:對不起。
禾沉將沉睡的容不漁送到了猶襄的馬車上,時塵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追問著:「二七呢?二七去哪裡啦?」
禾沉沒有回答,直接轉身離開。
時塵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