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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很是鬱鬱蔥蔥,仔細看從林裡還隱藏著一條幽深的小徑,而最上面的青雲,裡面隱隱有大雁翻飛。
這樣一幅畫,無論怎樣張梓淇都不太敢相信是身旁這個盲眼的畫師所做。
過了很久,才愣愣地吐出一句乾巴巴的讚美——畫,畫得真好看。
「謝謝。」蘇遠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話題再次中斷。
張梓淇無奈地嘆口氣,開始撥弄起幡上掛著的鈴來。
叮鈴鈴叮鈴鈴。
太陽就在不知不覺間移至天空的正中央,溫度開始升高,連帶著連空氣都躁動起來。
周圍的小販開始抱怨起天氣的炎熱,而路人也少了很多,偶有一兩個也是行色匆匆,向可以避陰的地方走去。
就連悅耳的鈴聲此刻聽起來也是那麼的刺耳,賭氣使勁搖晃幾下鈴鐺,又頗為無奈地鬆開了手。
張梓淇突然想到了身邊的蘇遠,似乎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蘇遠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眼睛用一塊白布蒙上,然後是高挺的鼻樑和銳利的薄唇,白皙的面板使他看起來像座冰雕。
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蘇遠就是把窗戶關上,無論他人怎麼從外部窺探,都只有空空如也的軀殼。
既然是座大冰雕,那就不要浪費啊。張梓淇這樣想著,更加把身體往蘇遠這邊湊了過來。
「怎麼?」蘇遠皺眉,額頭上有汗徑直流了下來。
「納涼。」張梓淇這兩個字倒是說的擲地有聲。
「……」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樣,燥熱的天氣似乎慢慢涼了下來,連那煩悶的蟬鳴都悅耳多了。
「果然靠在大冰山的身邊就是舒服多了~」張梓淇眯起了眼睛,略為得意地說。
「心靜自然涼。」蘇遠的聲音還是淡淡的。
「……」和冰山根本就是無法交流好麼?!
有腳步聲在蘇遠的攤前停了下來。
蘇遠先抬頭,然後張子琪也跟著抬起了頭。
是一個漂亮的女子,一身紅衣如火,嘴唇是紅的,雙頰是紅的,就連眼角的妝都是紅的。
但她也意外的襯紅色,不,應該是說,只有紅色,才能凸顯出她的美艷。
不過,此時的這名女子卻是頗狼狽的喘著粗氣,一臉迫切地盯著蘇遠。
莫非是蘇遠不小心惹下的風流債?張梓淇不懷好意地想。
「小姐你好。」蘇遠當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但憑著女子所特有的喘氣聲他還是很快便分辨出站在他攤前的是一名女子。
「你……你是蘇遠?」女子撐著腳,非常不雅觀地站在二人面前,問道。
「嗯嗯。」蘇遠點點頭,雖然有點不知所云,但他從來都是一個能很好掩飾自己情緒的人。
「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我來請你畫一幅畫。」
「什麼畫?」沒想到在這樣的天氣裡還有生意上門,也不枉自己在這炎炎烈日待了這麼久。
「地獄圖。」何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空氣好像一瞬間就凝固了起來,連帶著那煩悶的蟬聲都安靜了下來,如果蘇遠可以看到的話,此時的張梓淇,抬起了頭,打量著何萱,眼中流出鷹一般的目光。
自從唐代起便很流行畫地獄圖,最有名的莫過於吳道子在寺院畫得那副地獄圖,傳聞有屠戶看見地獄圖的可怖之景害怕因為自己殺孽太重而放棄了當屠戶,改回家吃素去了。
也正是因為那副圖,唐朝那時的治安都好了不少,誰都不敢當壞人,害怕入地獄。
所以這也並不算是什麼奇怪的要求,只是蘇遠從沒畫過,也沒見過,這倒是讓人非常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