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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冷啊。」楚稷自言自語。
柳宜聽見就挑了眉, 一壁迎出去一壁揶揄:「奴婢一早就說了,這會子下的雪都夾著冷雨, 最是凍得慌。讓皇上多加件衣裳,皇上偏不肯。」
楚稷薄唇緊抿,聽她說完,硬著頭皮冷聲:「朕不冷。」
「……」柳宜禁不住地翻了下眼睛。
年輕人就是這樣愛嘴硬。自己不肯加衣裳的時候,就算凍死都要強撐著說不冷!
柳宜又斥跟著他出去的宦官:「見皇上凍著了也不知回來取件衣裳?要你們幹什麼使的。」
四個剛進殿的宦官撲通全跪了下去,楚稷道:「不怪他們。」說著擺手,讓他們先退了下去。
「顧鸞。」柳宜回身一喚,顧鸞見楚稷回來,正在側殿沏茶,聽言忙擱下往外走。走出一步想了想,又撤回去,將柳宜適才塞給她的手爐拿出去了。
「皇上。」她邊福身邊將手爐奉上去,楚稷伸手接過,柳宜這才氣順了――瞧瞧,這才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接著就聽皇帝問顧鸞:「穿這麼少……不冷嗎?」
「……」柳宜的氣又不順了。
沒救,她這個奶兒子沒救。多少日子了,見了顧鸞還是這樣的沒話硬找話,假得不行。
顧鸞今日所穿一瞧就是尚服局剛分下來的新棉襖,在這初冬時節算是偏厚實的衣裳,冷什麼冷?
果然就聽顧鸞笑說:「奴婢從後頭過來也沒幾步路,不冷。」
楚稷語結。
他原是想做個鋪墊,想她只要答個「冷」字,或者哪怕說個「有點冷」都可以,沒想到她說「不冷」。
楚稷默不作聲地憋了會兒,又說:「……過幾日恐會更冷。」
嗯?
顧鸞羽睫稍抬,望見他有些僵硬的神色,覺出些許異樣。
想了想,她遲疑地順著他的話說:「是……」
楚稷稍鬆口氣:「入秋那時你就病了兩回,現下這般冷下來,別再凍病。」
說罷,他很怕她再回一句「不會」,提步就往裡走去:「你來。」
顧鸞一時間雲裡霧裡,被柳宜一推,趕忙跟上去。
楚稷入了內殿,又半步不停地進了寢殿。張俊原守在內殿中,見狀自要上前聽命。楚稷使了個眼色,他便會意地去開啟了衣櫃。
很快,就碰了件潔白的毛絨披風出來。
張俊將那披風奉與顧鸞,楚稷不看她,神色淡泊地四處張望,短促地輕了下嗓子:「前陣子去秋a,獵得的貂皮不少。」
朕專門讓人挑皮質上好的,制了件冬衣給你。
――這句話到了嘴邊卻突然讓人彆扭,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嗓中噎了噎,這句話就成了:「制了好幾件冬衣。」
「……母后那邊有了,後宮也送去數件。」
「還多這麼一件……」
「你拿去吧。」
「暖和。」
張俊眼前一黑,看著皇帝無語凝噎。
他可知道,這件披風所用的每一塊皮子都是皇上趁顧鸞不當值的時候親手選的,為免入冬時趕不上,早早地就交待了尚服局去做,目下已小心翼翼地放在衣櫃中半月有餘。
承認就是專門為人家備的,能難死您啊?
張俊腹誹著,手中一空,顧鸞將披風捧了過去,屈膝深福:「謝皇上。」
她一壁謝恩,一壁下意識地摸了摸潔白的毛面。
又軟又順,她很喜歡。
就算是後宮分剩下的,她也喜歡。
楚稷略有侷促,伸手虛扶了她一把,她禁不住地抬眼看他。
這些日子,她如往常般在御前當值,日子過得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