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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上拖鞋下床,在床邊小心翼翼挪了一圈,最後站定在窗邊的書架前,眯起眼睛尋找顧俞睡前還在寫的筆記本。
他洗完澡要出來的時候看見了,顧俞坐在桌前,眉眼溫柔又認真地在寫那本日記,依陶嘉對哥哥的瞭解,顧俞絕對不是會無緣無故寫日記的人,他根本不需要日記就能記住東西。
陶嘉在黑暗中握緊拳頭,發誓要找到那本日記一探真相。
筆記本很好找,是米白色的封皮,和陶嘉自己用來記事情的那本長得很像,在光線不良的情況下也能幾眼發現。
陶嘉從書架上抽出了那本日記。
然而因為動作太急,拿出來時其他幾本連挨著的書晃了晃,在陶嘉驚慌的目光中倒了下來,發出一連串的啪嗒聲。
「……」
陶嘉立即把日記藏在身後,警惕地轉過身去望床上的顧俞。
也許是他的錯覺,顧俞平穩的呼吸聲似乎停了一霎,隨即若無其事地恢復正常,陶嘉聽了半天,才鬆了一口氣——顧俞沒被自己吵醒。
陶嘉捏著這本日記出了臥室,走到客廳開啟小燈,在陽臺兩隻烏龜好奇的視線中,仔仔細細、完完整整地把這本由顧俞親手一筆一畫寫下來的日記看了一遍。
越看越心涼,因為顧俞在每一頁的第一句話開頭,都寫著「土土」。
這是一本給土土的日記。陶嘉心想。
捏著頁角的手指用力得泛白,陶嘉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直到後知後覺感到冷,才回過神來。
他茫然垂下目光,看見最新一頁的日記裡,顧俞寫著……土土會拉二胡。
公寓裡有一個小客房,是準備給客人住的。但因為家裡很少會來留宿的客人,所以這間客房大多數時候充當了雜物間的作用,平常用不太上的東西都被顧俞有序地收放在了裡面。
陶嘉推開這間客房的門,借著窗外薄紗般的月光,看見牆角的陳列架上,整齊擺放著或大或小的各種玩意兒。
有歪歪扭扭的陶土罐、缺胳膊斷腿的機器人擺件、被咬了幾個牙印的木雕,還有最上面一層橫躺的一把小二胡。
陶嘉把二胡拿了下來。
雖然沒有蓋上防塵布,但這把樂器上乾乾淨淨,觸手微涼,一丁點灰塵也碰不到,可見有人經常會來這個房間擦拭它。
陶嘉並不能記住顧俞究竟是什麼時候來打掃這個房間的,在他最近殘存的印象裡,顧俞一直很忙,從前是忙著學習研究,現在是忙著處理公司事務,以及照顧自己。
陶嘉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打量起了手裡的這把二胡。
就體型而論,這隻二胡似乎比尋常規格小了很多,看上去是兒童專屬的東西。陶嘉輕輕屈指,彈了下繃緊的弦,二胡弦發出清脆的「嘣」一聲,時隔多年仍然悅耳依舊。
是把很貴的小二胡。陶嘉得出一個沒什麼用的結論。
他握著這把二胡,心裡忽然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熟悉感,但試圖仔細去探尋時卻又消失無蹤,剩下種隔霧看花般的撓心情緒。
陶嘉擺弄了一下它,無意識地嘀咕:「我也會拉嘛。」
想起顧俞日記裡的「土土」,陶嘉就很生氣。不就是拉個二胡?嗚嗚咿咿的,有什麼好聽。
他氣得用爪子去撓這把二胡,撓了沒兩下發現指下觸感有點奇怪,於是好奇地凝神看了一會兒,發現二胡的琴桿上,靠近底下琴筒的部分,有一圈細細的裂痕。
陶嘉順著摸了一遍,忍不住想,都裂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沒有斷呢?
又或者是曾經斷過,但被人小心地用很厲害的方法修復回去了。
陶嘉的腦海里似乎飛快閃過一些碎片模樣的畫面,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眼淚就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