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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來的時候，鄉婦女會指導員餘貴秀也想來……&rdo;

&ldo;她來做什麼？&rdo;

&ldo;你還不知道哇，她跟你們這裡的一個參謀好上了！&rdo;

&ldo;是嗎？馮進文？&rdo;

&ldo;她還讓我給馮參謀帶了點東西哩。&rdo;

&ldo;嗯。&rdo;杜崇惠答應著。把一杯酒倒進了肚裡，胸口有些發熱。

&ldo;還把東西縫起來不讓我看，哼，我是過來人了，還能瞞得了我，明天，非得逗逗你們的參謀不可。&rdo;李桂榮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特別是在多日不見的丈夫面前。

她越是熱情，杜崇惠心裡越難受。告不告訴她暱？怎樣告訴她才不至於傷她的心呢？

李桂榮見他臉色發紅，更是來了精神，把炭火慢添輕撥，還不時給杜崇惠倒酒。

&ldo;不能再喝了。&rdo;杜崇惠抬起頭來，他看到了一雙滿含深情的眼睛。

&ldo;沒事，喝完睡覺。&rdo;

杜崇惠一把抓住她的手，說：&ldo;桂榮，叫我怎麼對你說呢？&rdo;

妻子看他神色不對，就說：&ldo;你心裡有什麼事？是我不好嗎？&rdo;

&ldo;不是，等一會兒我跟你說。小丁把桌子收拾收抬。&rdo;

警衛員在廂房裡應了聲。

等收抬完畢，他們對坐在一盞馬燈前，杜崇惠抬起頭來，說：&ldo;說來挺對不住你的。&rdo;

李桂榮被他說得莫名其妙：&ldo;你有什麼對不住我的？&rdo;

&ldo;我們又要走了？&rdo;

&ldo;往哪裡走？&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幹什麼去？&rdo;

&ldo;我更不知道。反正我們是要去打仗。&rdo;

&ldo;打仗就打仗，這有什麼不好說的？&rdo;她抿抿頭髮，對這司空見慣的事情她並不覺奇怪。

&ldo;哎，你不知道，我覺著，這回出去，凶多吉少。&rdo;

李桂榮往他身邊坐了坐，說：&ldo;不會的。這話你說過多少回了。你總是這麼說。&rdo;她嫣然一笑，帶點調笑而壓低聲音，&ldo;看相的人說你福星高照，不會有事的。&rdo;

杜崇惠認真地對她說：&ldo;我們要往北走，走多遠，去幹什麼，不知道。我是兵，是兵！這一次行動，是奉軍委命令，但未來如何，誰知道。我們能不能再見很難說。&rdo;

李桂榮聽了，感到話中有話，喃喃地說：&ldo;是啊，你是兵嘛。&rdo;

杜崇惠說：&ldo;正是兵，兵兇戰危，誰知道以後怎樣？還有，這一次我們會去別的蘇區，能不能調回？誰知道。&rdo;

&ldo;喔！會回來的。&rdo;

&ldo;回來，很難說，當兵的人啊！你看，有些蘇區的紅軍調到另一個蘇區，一去就好幾年。紅七軍從廣西左右江調到江西來，三年了；湘鄂贛蘇區一個師，調到羅霄山脈中段，也一年了。你是明白的人啊！你如果到了那種情況，不要過於傷感，也不要等我，有合適的人，就另找一個。&rdo;

李桂榮從來沒有這樣想過，茫然難對，低著頭，一會兒眼睛一瞪說：&ldo;看你說的多淒涼。你是老兵，比我懂得多，為什麼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一想？&rdo;

&ldo;不是我不往好的方面想，是你不懂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