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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麗娘也是如此,一等綠雲、綠霞,二等紅葉、秀蓮、彩燕和雙福,三等六個丫鬟,年紀小的香橙、小丁香是不入流的。
紅葉應了,到內室和雙福檢查馬麗孃的披風、風帽、帕子、茶盅碗筷、防暑丹藥、備用的傘、盛滿綠豆湯的暖壺、小包茶葉、裝著點心糖果的什錦攢盒
秀蓮進屋看見了,撇撇嘴出去了。
片刻之後,三輛掛著伯爵府標誌的黑漆齊頭平頂馬車在十名護衛的簇擁之下,隆隆駛出伯爵府大門,向著大相國寺而去。
第二輛馬車左側的青色窗簾掀開一條細細的縫,紅葉小心翼翼朝外張望:
視野中的京城繁華而喧囂,遊人如織,街面鋪子一間接一間,小攤販叫賣一聲接一聲,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和原來的世界沒什麼不同。
紅葉做丫鬟的時候出過兩次府,等成了姨娘,再也沒出過伯爵府的垂花門,在翠竹院抬頭望,天空都是四方形的。
「最近幾天啊,小心些。」綠雲低聲叮囑,「別著了人的道。」
有小人?紅葉放下窗簾,壓低聲音「誰啊?」
綠雲使個眼色,她一下子明白了:「秀蓮?」
綠雲帕子捂著嘴,吃吃笑:「今天你跟著出來,把她給氣的,飯都沒吃。」
有人的地方就有幫派,長春院上上下下幾十個丫鬟婆子,綠雲、紅葉、彩燕關係好些,綠霞、秀蓮是一氣的,剩下雙福跟誰都說得來,小丫鬟們亂抱大腿。
紅葉點點頭,臉龐又湊到窗邊,貪婪地呼吸新鮮空氣。
忽然之間,騎馬行在車邊的侍衛頭目望過來,銳利的目光如利箭,紅葉不由自主地,整個人直往後退。
這人是誰啊?
長方臉,單眼皮,高高的鼻樑,嘴唇很薄,肩寬腰細,握著韁繩的胳膊看上去很有力氣。大概常年在室外的緣故,臉龐、脖頸和露在外面的手臂曬得黝黑,整個人頗有風塵之色。
紅葉沒見過這個人,好奇地發問。
綠雲俯身過來,看了一眼便說:「展護衛,跟大爺的,難怪你不認識。」
姓展?電石光火間,紅葉屏住呼吸:
原來那個世界的康乾十七年春天,伯爵府世子、嫡長子孔連驍奉旨到外省平亂,寡不敵眾,當場戰死,隨行護衛、數千兵士全軍覆沒。
孔連驍妻子高氏懷著八個月的身孕,悲痛之下當場發作,折騰兩天沒生出來,一屍兩命;孔連驍唯一的嫡子昱歌兒接連失去父母,渾渾噩噩地受了風寒,拖了半年跟著死了。
大周律例,嫡子才能承爵,無子奪爵。
孔連驍一系失去資格,老伯爺上摺子,由嫡次子孔連捷繼承世子之位。
那個時候,馬麗娘死了一年,二房新夫人蘇氏已經進門懷孕,生下來如果是男孩,繼承權在昭哥兒後面。
紅葉生怕蘇氏對昭哥兒起壞心,老母雞似的盯著,現在想起來有些可笑。
記得某天,紅葉去正房請安,已經執掌府裡事務的蘇氏說起,老伯爺厚待跟著孔連驍殉職的護衛,撫卹金十分優厚,老伯爺身邊的護衛就是殉職護衛的父親還是叔叔。
現在想起來,那護衛的姓不多見,依稀就是姓展。
大相國寺位於京城城西,是久負盛名的勝地,每月初一十五吸引無數虔誠的信徒,有人走著,有人騎著毛驢,有人坐車,孔家的馬車到了山腳就走不動了。
馬車一停,紅葉和綠雲利索地跳下車子,跑到第一輛馬車車邊,一個彎腰放腳凳,一個掀開青布簾子,接住馬麗娘伸出來的手。
大概要拜佛,馬麗娘今天穿的非常素淨,寶藍妝花對襟褙子,象牙白羅裙,只帶一隻白玉簪。顛簸一路的緣故,她看起來很疲倦,眉頭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