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驚心(第1/4 頁)
俞逖走出朝堂,袖中手指還隱隱有些顫,似乎還沒能從方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他雖做官也有多年,但到底遠離中心,今日這般,屬實是頭一遭。
“俞郎中——”
俞逖聞聲停下,就見梁謙從身後走來,從他回來後他們也算是見過幾次,不過都是隔著人群遙遙望見一眼,沒過多接觸。
“梁主事。”梁謙從德安府回來後便升遷去了禮部,任正六品禮部主事,以他的年歲和經歷來說,都稱得上平步青雲。
“俞郎中何必這麼客氣。”梁謙輕笑了聲,“說起來我們也算是熟識,當日德安一別,還以為要經年不見了,不想俞郎中官運亨通,這麼快就再見。”
梁謙也不提方才的事,彷彿在話家常,六部辦公同在一處地方,他們二人也算是順路。
只是有些東西不是他們不說就能不見的,剛走不過幾步路,就見一行穿著甲冑計程車兵從眼前路過,隨著他們的離開,空氣中也隱隱傳來絲絲縷縷的血腥氣,經久不斷。
而就在幾丈之外,六部門前,還殘留著滿地的殷紅,士兵並未將痕跡消除,似是警告,又似震懾。周圍路過的官員紛紛遠離了幾步,掩著口鼻匆匆進門。
梁謙注意到俞逖臉上略有失神,他嘆了口氣,“俞郎中從前不在京中,所以大概還不習慣,這種事情近兩年來時有發生,算不得什麼新鮮。”
俞逖回神,“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做錯了事總要受罰,本就是常理。”梁謙慢悠悠道:“何況咱們還在朝堂之中,有些事怎麼躲都是躲不開的。”
俞逖瞥了他一眼,“聽梁主事的意思,倒像是經驗之談。”
“俞郎中願意聽聽我這個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嗎?”
“願聞其詳。”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那灘血跡面前,血腥氣充斥在鼻腔裡,俞逖只用餘光掃了眼便腳也不停的朝裡面走去,路過吏部時他微微偏了頭,往常只需一眼就能看見的敞開大門緊關著,三兩個吏部的官員臉色倉惶,即使早上那場風波和他們無關,但頂頭上司驟然以那樣的方式沒了,也足夠讓他們心中惶惶不定。
梁謙也隨意看了眼,臉色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如他所說,這幾年三四品的官員動不動就要被清洗一波,許是皇帝年紀上來了,面對著幾個兒子爭權奪利的行為容忍度也變低了,凡是被他拿住了問題,最後總要見血才能平息。
但在他看來,那些人也是罪有應得,皇帝脾氣再大卻也不是什麼暴君,不會以殺人為樂,能夠走到革職或抄家沒命這種地步的,都是犯了大罪,輕拿輕放只會讓他們繼續肆無忌憚魚肉百姓,唯有鮮血才能震懾人心。
吏部過後便是戶部,俞逖見梁謙沒有離開的打算,只好把人請進屋中,所幸這會兒其他人都還沒回來,礙不到什麼事。
“梁主事。”
梁謙施施然找了地方坐下,“只是想勸一勸俞郎中而已,形單影隻終究孤寂了些,不如多個朋友多條路。”
“什麼路?”
“陽關道。”梁謙看著俞逖一字一句道。
俞逖挑眉,“梁主事怎麼知道那就是陽關道,而不是斷橋?”
“至少對俞郎中目前來說是陽關道。”梁謙漫不經心地丟出問題,“陶樂山是誰的人,俞郎中知道嗎?”
看俞逖沒說話,梁謙也不在意,“我也不瞞俞郎中,因為那件事你可謂是眾矢之的,只是他們還要顧著陛下,所以暫時騰不開手,但試探卻必不可少,試探過後又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眼見著門外陸陸續續有戶部的人進來,梁謙起身朝著俞逖笑了笑,“獨木橋難走,俞郎中可以慢慢考慮。”他走近俞逖書桌,手指一沾茶水,慢條斯理在桌面上寫下一個董字,“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