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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滿,你的孩子……」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但卉滿懂得他的意思。
「你想問我,孩子是誰的。」她深呼一口氣。
「是你叔叔的。」
謝桉一瞬間神情空洞,像是被雷劈了。
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還是太炸裂了。
他在盡力組織語言,像棟被暴風雨擊垮後努力在裝修縫補的樹屋。
「我叔叔的孩子?你跟他,有,男女之實?」
他以極高的修養,委婉的用詞來形容她跟謝觀滾上床這件事,儘管緩慢停頓的口吻像是劫後餘生後。
看得出來他很痛苦。
這讓卉滿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快樂。
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有點在乎她呢?
有人在乎自己,這點發現讓她隱隱感到雀躍。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年會那晚。」
謝桉倒吸一縷冷氣,頭皮發麻。
「可我當時問你,你沒有說。」
「我當時很不好意思嘛,而且很丟臉。」真相已經浮出水面,卉滿卻支支吾吾起來,她覺得那晚真是一場荒唐噩夢。
「叔叔知道你懷孕的事嗎?」
「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卻還對她不管不問?
謝桉揣摩叔叔對於這個孩子的態度,似乎有些過於漠不關心了。
但他決不能掉以輕心。
下班後,卉滿破天荒還在加班。
今天,她走的晚,格外晚,辦公室裡同事都走光了,整層樓都沒有什麼人。
她不想承認自己在埋頭寫復盤筆記,這個東西她從來就不會寫,懶得寫,結果因為這些天收益下滑嚴重,她害怕被主管批評,於是主動按部就班乖乖提交。
「艾略特波浪理論,今天有幾個波……」她寫的很投入,沒有聽到腳步聲和開門聲。
意識到時,謝觀已經坐在了她面前,長腿交疊,靜靜審視她。
「卉滿,好孩子,我能問問你,為什麼你要告訴謝桉你懷了我的骨肉麼?」他以一種格外溫柔的腔調輕聲問她,隱隱發作的姿態。
卉滿打了個哆嗦,知道他在刻意矯飾禮貌,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她喉頭滾了滾,往後退了幾步,嘴硬道:
「跟你沒關係。」
「我說過讓你離謝桉遠一點。」男聲逐漸低啞,卸去那層冠冕堂皇。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謝桉會對你不利,他是我的繼承人,當然,這是我沒有親生孩子的時候。」
他眼神幽幽盯著她,放大她的愚蠢。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你懷孕了,懷了我的孩子,你說謝桉會做出什麼事?」
「你在詆毀他。」卉滿不能容忍他將謝桉說的那樣不堪。
「謝桉跟你這個自私惡毒的老男人才不一樣。」
「是不一樣,他壞的不明顯,更會藏。」
他輕飄飄的眼神在她身上絲絲縷縷地漂泊掃蕩,讓她感覺粘稠又噁心,好像他在看某樣無可救藥的東西。
「那一晚追你的三個男人,還有你喝的加了試劑的飲料。」
「你那晚沒有喝別的了,卻還在自欺欺人信任他。」
「從一開始,他接近你,因為嫉妒你,因為他想毀了你。」
她的心一下子搖搖欲墜。
他是在惡意揣測謝桉,她努力讓自己這樣想。
可他說的有理有據,邏輯嚴密。
「你別說了!」她沖他大吼,想制止他。
「卉滿,可憐的孩子。」
這是長輩哀悼晚輩的語氣,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