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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林支開人的辦法倒很巧妙不落痕跡，中間這麼一個多時辰的空檔也是算得正好，可是她畢竟年輕，有些事情想不周全。

比如，她就沒想到讓小英去後頭的那屋看看。

雖然劉媽媽是把人喊出去了，小英親眼所見。可是小英也沒去想想，那屋裡是不是還有別人。

她們主僕一走，門旁邊黑洞洞的屋子裡走出個人來，站在原地，往又林她們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猶豫。但是顯然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沿著路朝西邊去。直奔四奶奶住的院子。

李光沛還在書房，四奶奶剛從李老太太那兒回來，翠香去倒了茶，回來說：&ldo;林媽媽來了。說有事回奶奶。&rdo;

四奶奶正覺得右邊髮際箍得慌，拔下一根簪子，聞言說：&ldo;讓她進來吧。&rdo;

翠香應了一聲出去，掀簾子請林媽媽進屋。

&ldo;這麼晚了還怎麼過來？有什麼事兒？&rdo;

雖然話是這麼問，四奶奶看得出來，林媽媽面沉如水，肯定是有事兒。還要緊的事兒。

林媽媽招呼了一聲：&ldo;奶奶好。&rdo;但是並不說有什麼事兒。四奶奶會意，讓翠香到門口去看著。翠香忙轉身出來，先打發小丫頭雙糙去燒水，自己就守在門邊。

她琢磨著，林媽媽多半是說五老爺家的麻煩事兒‐‐說起來這一家人真是麻煩得很，五奶奶已經從孃家回來了，剛進鎮子就嚎啕大哭，又哭又罵的。等進了家，大門一關上，裡頭倒是寂靜無聲了。也不知道究竟鬧成什麼樣兒了。

和這樣的人家做親戚，可真是倒黴。甩也甩不脫‐‐最好這回族長狠狠教訓那個五老爺，讓他也知道點兒厲害。

連四奶奶自己都覺得林媽媽八成是為這事兒來的，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哪怕聽到他們家出人命都不會覺得太意外。可是林媽媽往前走了兩步，湊在四奶奶耳朵邊兒小聲說了兩句話，四奶奶頓時臉色大變，手緊緊掐著簪子‐‐簪子是金的，雖然簪尾並不象針尖似的那麼鋒銳，可是扎著肉也挺疼的，四奶奶居然一點兒也沒覺得疼。

&ldo;這可是真的？&rdo;

林媽媽應下來：&ldo;就是剛剛的事兒。我想去尋史強家的說話，跟她找個鞋面兒。結果她不在屋裡頭，我就想坐著等她，打了個盹，一睜開眼天都黑了。正想走的時候，就聽著有人開了小門。我還是以為莫不成是有賊，扒著門fèng一瞅才知道是姑娘……&rdo;見四奶奶的臉色難看，她就住了嘴。

&ldo;接著說。&rdo;四奶奶臉沉下來，但是聲音卻還很平靜：&ldo;他們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

林媽媽壓低聲音：&ldo;也沒多大功夫的事兒，前後一盞茶功夫。我就站在門後邊兒，沒敢近前，也沒聽得清楚他們說了什麼，恍惚就聽見什麼應試，又是什麼前程，還說什麼情啊……別的就沒什麼了。他們站的也不算近，&rdo;林媽媽抬起手來，比劃了一下：&ldo;隔著起碼三尺遠呢。我看朱公子的書僮站在巷子口，小英那丫頭站在門邊，瞅著巷子尾，應該再也不會有旁人看見了。&rdo;

四奶奶拿帕子掩住嘴咳嗽了一聲，林媽媽低下頭去不敢看她的神色。

&ldo;我知道了……也是多虧你瞧見了，你我當然是信得過，人本份，能幹，嘴也緊。&rdo;

林媽媽連聲應著：&ldo;不敢當奶奶的誇，能替奶奶分點兒憂辦事幹活兒，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