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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接機的人依舊很多。吳勒一眼看到他,嗓門鎮場子:「卓裕,這!」
卓裕神色沒變化,但拎著登機箱,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吳勒張開半邊胳膊,「來一個?」
卓裕笑著擊掌而上,右肩撞貼了下他左肩,「來就來。」
這是屬於他倆之間特有的「暗號」,吳勒操的一聲,情緒再也憋不住了,「你他媽,終於想起哥們了是吧!這些年賺大錢賺夠了?我是不是該叫你裕總啊!」
卓裕笑,「嗯,你叫。」
「叫個屁。」吳勒勾著他肩膀,用力給了兩拳當洩恨。
卓裕站得穩,沒避沒讓,「夠嗎?還打嗎?」
吳勒翻了個白眼,「行,和當年一樣拽。」
從機場出來送他去酒店,吳勒邊開車邊偷瞄。
今天飛機顛簸得厲害,卓裕沒休息好,閉眼揉眉心,懶洋洋地說:「自重一點,我已婚了,別讓我誤會,我有點害怕。」
「靠。」吳勒笑罵:「嘚瑟不死你。嫂子美嗎?」
「美。」卓裕睜開眼,頓時來了精神,「看不看照片?」
開啟錢夾,是兩人的合影。
吳勒眼前一亮,連連點頭,真心誇讚,「美,美,氣質太好了。」
「靠邊停車。」
「幹嗎?」
「我這還有很多,適合慢慢看。」
吳勒心梗一秒,又反應過來,悠悠調侃,「是因為她吧,才讓你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卓裕低頭笑了笑,「是。」
「不過,徐教頭那一關,你可能不好過。」吳勒嘆了口氣,「當年他那麼器重你,把你作為苗子培養,結果呢?」
卓裕喉結微滾,承認道:「是我辜負了他的信任。」
「也不只是信任,要真的只是這兩個字,他也不會在這幾年的時間裡,對你隻字不提。」吳勒說:「去年,我和幾個學生去看他,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張揚唸了一下你名字,老徐當場冷了臉,自個兒喝了兩杯悶酒。那頓飯也沒心情再吃,還有道沒上齊就散場了。老徐還是惦念你的,嘴硬心軟,你好好哄。」
卓裕心跟刀子割肉似的,難受得很,乾巴巴地應了一聲,「嗯。」
吳勒放了心,好心提醒說:「既然想通了,明天見到人,甭管他說什麼,你都受著。」
如果真的只是「說」而已,卓裕都覺得不是徐佐克的風格。
次日,天剛擦亮,吳勒就帶著卓裕去了花園門小區。
徐佐克這個點會晨跑,掐著點,就看見他一身黑白運動服出現在拐角。徐佐克五十多歲,但身材闆闆正正,跑步姿勢標準輕盈,沒有半分中年男子的油膩富態之感。
吳勒殷勤地招手,「徐教頭!早啊!」
徐佐克摘下墨鏡,神色訝異,「你小子怎麼來了?」
吳勒笑眯眯地說:「不是我一個人來的,你看,這還有誰?!」
卓裕拎著兩箱車厘子禮盒,深吸一口氣走出來,「老師,是我。」
春日晨光裡,花草紅情綠意,只要徐佐克給個笑臉,那便是聚散團圓的最佳劇本。安靜得只聽見鳥叫聲,徐佐克面無表情,只一雙眼睛盯著卓裕眨動。沒有細節的過多洩露,卓裕亦無法揣度恩師的情緒遞轉。徐佐克的眼神一如當年,犀利,銳志,有著極強的壓迫感。正如此,也一點一點勾起卓裕深藏的記憶。他對徐佐克的敬畏、敬重分毫不減。
無需回應,故人相見,卓裕眼先熱。
他忍不住邁前一步,沉聲再喊一遍:「老師。」
徐佐克依舊無所反饋。
一旁的吳勒笑眯眯地打圓場:「他是專程來北京看望您的,有很多話想對您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