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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奴一身清白,卻這般深陷泥淖!」
她剛剛說完,對方果然呼吸粗重了幾分,但見他閉了閉眼,牙根聳動:「三殿下……真這般做?」
秋蟬心下大喜,更是賣力哭得悽慘:「秋蟬原不該如此背主議論,可三殿下害我如此……郎君,你莫再被他騙了,他這般不祥之人,心思詭譎,最是蛇蠍,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話未說完,但聽得重重的砰的一聲,眼前的桌案竟碎成了齏粉,男人驟然站了起來。
秋蟬頓時收口,只驚恐地看著他。
對方已經抬起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看著她,褐色的瞳仁泛著陰寒的光芒。
秋蟬心下駭怖,慌不擇路站了起來,她看著眼前人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來,渾身觳觫,不由一步步退了後。
「郎君!」她抖著唇叫了一聲,一輩子都沒體驗過的恐懼自足跟生起,教她渾身冰涼,她想再說些什麼,然脖子一緊,卻被一雙利爪卡住喉嚨,懸空抓起按在牆上,秋蟬窒息地張大了嘴,兩腳亂蹬。
她猶不死心,瞪著血紅的眼睛:「我救了你……你……如何恩將……」
仇報二字未出口,眼前之人目色一獰,驟然卡緊了利爪,秋蟬當即腿一瞪,一抹血紅從唇角淌下,腦袋委頓一歪,登時氣絕。
猊烈手一鬆,掌中之人如破布袋子一般掉在地上,他像是嫌髒一般,連看也未曾看一眼,大步流星出了門。
外頭站著個斂眉屏息的太侍。
猊烈側著臉,微微眯著眼睛:「做乾淨一點。」
「是。」
太侍正待恭恭敬敬送別,卻見眼前之人打了個踉蹌,他慌忙上前扶住了他。
「大人。」
猊烈擺了擺手,自行去了,他的身影瞬間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陰了一日的天終於在夜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空寂無人的街道上,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在其間,他面無表情,任隨雨水打濕了他的全身。
他緩步走著,走得沉重,走得艱難。
一陣裹挾著雨滴的夜風襲來,吹得人渾身生寒,可他渾然不在意一般,目光發直,腦袋轟轟轟地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了那個那個臉面血肉模糊地躺在血泊中的人;他想起了他惡狠狠地質問那人為何改變了自己命運之時,他那副脆弱而絕望的樣子;他想起了他如斷了翅的鳥兒一般從高高的簷角上一躍而下的模樣……同樣是這個人,曾在那個雨夜溫柔地撫著他的臉。
「阿烈,往後……姐姐不能再護著你,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
從他見他的第一眼,他便有懷疑的,他早便有懷疑的,可始終不願往這上頭細思。
如今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卑劣,他不敢,他這樣膽壯心雄、敢於翻天覆地的反骨之人,卻不敢往這上頭細思半分……他早已在潛意識裡摒棄了這樣的可能性。
他逼死了他。
是他逼死了他的「姐姐」。
他的姐姐,他的嬌嬌,他的心肝肉,曾經那麼絕望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猊烈站定了來,他仰面朝天,閉上了眼睛,十指緊緊地掐進了肉裡。
無盡的暗黑,吞沒了他。
晚春時節,夜間略有些清寒,猶是這雨夜,更是冷到了人骨子裡。
倪英關了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窗戶,又往爐子裡多添了些炭,這才安心地看了看房中之人。
李元憫正在燈下看書,他剛沐浴好,穿著月白的小衣,散著一頭的烏髮,舒展地坐著,他看得很認真,纖細雪白的手指置在唇邊磋磨著,昳麗的面容被燭光照得很是柔和。
倪英欣慰地呼了一口氣,她能感知到他漸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