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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首面聖,御前不留任何人。楚珩眼角餘光掃過身旁這位臻至化境的武道強者,垂眸向陛下行過一禮,疾步退了出去。
殿內兩道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楚珩身上。凌啟盯著他往外走的背影,眉心微動,面上忽然劃過一絲不甚明顯的狐疑。
直到楚珩踏出殿門,皇帝的視線才收了回來,他指尖擦過腰間懸著的玉佩,眼底有淺淺的笑意無聲流淌。
殿外冷雨已停,雖然沒能偷成懶,但他的心情變得很好。
終於有個人會記得,凌燁除了是大胤的天子外,還是他自己。
就如同九州所有平凡普通的人一樣,有喜怒哀樂,有心煩疲累,有個人能在他耳邊笑著說上一句「今日偷個懶吧」。
這便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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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懋(ào)
第12章 蘇朗
每月逢六,楚珩休沐。
說來也巧,他九月拜入武英殿,透過禮儀文課的考核後,自十月中旬正式任職時,其實就已經安排了每月的例行休沐。
只是十月十六那日他被陛下諭旨點入御前,隨後幾天他自覺奏議錄寫得甚為生疏,廿六日正巧趕上御前議政,他便繼續留在了敬誠殿。
一拖二拖的,直到冬月初六,楚珩才頭回出宮休沐。
出宮前一日,初五傍晚,楚珩下了值剛走到武英殿,忽而想起從敬誠殿回來的時候,並未和陛下提起他明日休沐不來御前的事。
他略猶豫了一下,憶及今日在暖閣裡那個意外的擁抱和那聲悅耳的輕笑,還是決定轉身折返,去和陛下說一聲。
武英殿位處宮城西側,從這裡到敬誠殿,約有兩刻鐘的腳程。
彼時敬誠殿內,御前卻並不只有皇帝一人,楚珩走後不久,就有個人前來面聖。
已是日入時分,這人的到來讓外殿值守的侍衛紛紛吃了一驚——卻不是因為他過來面聖的時辰晚,而是因著這個人本身。
凌燁正在書房裡閒坐著品茶,聽宮人通傳蘇朗請見,臉上亦是露出意外之色,立時命宣。
蘇朗進來行禮請安,凌燁連聲叫起,抬眸示意他坐,語帶笑意:「不是說月中才回麼,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蘇朗起身到另一邊坐下,格外熟稔地給自己斟了杯茶,笑道:「這不是聽說帝都最近出了件新鮮事麼,就趕著回來了。」
凌燁瞥了他一眼,明知故問:「什麼新鮮事?」
蘇朗清俊的眸子一彎,意味深長道:「陛下擢選了位御前侍墨,還不夠新鮮嗎?九州諸世家哪個不知道。」
凌燁默了默,垂眸看著白玉盞裡浮沉的茶葉,半張臉藏在光線的陰影裡,看不清他臉上神色,就連聲音亦聽不出什麼情緒,半晌,他淡淡道:「因為楚珩很特殊。」
「確實。」蘇朗點點頭,刻意忽略了陛下說這話之前反常的停頓與沉默,說道:「他的出身和境遇都很特別。」
凌燁不置可否,目光轉向蘇朗放在桌案上的錦盒,指了指問道:「這帶的什麼?」
「這次回穎海,得空去了趟錦都,運氣不錯,收了幾塊頂尖的錦枝墨,寫在紙上滿箋生香,同旁的墨都不太一樣,臣覺得不錯便給陛下帶過來了。」蘇朗伸手開啟盒子,裡頭整整齊齊地碼著四方墨盒,雕刻著繁複華麗的錦紋,再精緻不過。
凌燁頓時來了點興趣:「試試。」
蘇朗捧著錦盒起身跟皇帝朝對側的書案走去。
楚珩過來的時候,未及進殿,隔著廊間半開著的鏤窗,一眼便看到陛下身旁站了個他此前從未見過的人,霽月清風,溫潤如玉,分明是面聖,這人身上卻並未穿著正式的官服,反而是一襲樣式新巧的錦衣,入眼便是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