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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九城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發呆，無淚無聲。

&ldo;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令人髮指。為了你所謂的信仰，你將乾女兒柳依梅嫁給了叛徒那雲飛。終於找到依靠的柳依梅還沒有在重獲幸福的喜悅中緩過神來，她的丈夫那雲飛又再次被你槍殺了，而柳依梅也選擇了以死殉情，一頭撞死在你的身邊。那個時候，她肚子裡還有一個不足月的孩子。&rdo;

尚九城掏出手槍對準了戴天明，惱怒地吼道：&ldo;再說我就打死你！&rdo;

&ldo;開槍！開槍！開槍吧！&rdo;戴天明迎向槍口。

戴天明歇斯底里地大喊並未激怒尚九城。尚九城丟下手槍，坐了下來：&ldo;我現在不殺你，我現在不殺你……&rdo;

&ldo;劊子手是不能停止殺戮的，你可以繼續殺人，但是，你每殺一個人就會欠下一筆債，而這些血債總是要血來償還的。&rdo;

尚九城木然坐在椅子上，兩眼呆滯：&ldo;我們之間進行的是一場戰爭，戰爭只講一種道德，那就是，我要贏。……但是，如果容城失守，我尚九城定不會苟活在世一分一秒。&rdo;

戴天明大聲冷笑起來，笑得尚九城心裡一陣發顫。

&ldo;來人。&rdo;尚九城喊道。

兩個名特務走進辦公室。尚九城揮揮手：&ldo;把戴組長給我抬到院子裡，我要陪他一起納涼。順便，等候那些可能出現的闖入者。&rdo;

站在簡易樓梯上，秦慕瑤一邊將一顆顆子彈壓進了手槍彈夾，一邊透過小窗觀察保密站的動靜。窗外，天色已近黃昏。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多了許多，各個攜妻帶子、提箱負囊，行色匆匆。突然，秦慕瑤發現戴天明被兩名特務抬到院內。

沈騰帶著一群荷槍實彈的特務站在院子的各個角落，緊張地警戒著。尚九城和戴天明坐在桃樹下。

尚九城朝大門外望了一眼：&ldo;今天街上的人好像多了許多。&rdo;

戴天明道：&ldo;我想，他們應該不是出來納涼的。&rdo;

大門口處，突然傳來了幾名報童的叫賣聲。

&ldo;晚報晚報，國民政府拒絕在和平協議上簽字，長江戰事一觸即發。&rdo;

&ldo;國共談判宣告破裂，毛澤東、朱德發布向全國進軍的命令。&rdo;

&ldo;湯總司令要求中央軍各部嚴陣以待，誓與共軍一決死戰。&rdo;

聽到報童叫喊的這些訊息，尚九城和戴天明驚訝地對視了一下。

&ldo;沈騰！&rdo;尚九城揮下手，&ldo;把上次截獲的那批軍餉抬出來。&rdo;

這時，秦慕瑤一邊看著保密站的一切，一邊驗槍。手槍撞針的咔嗒聲反覆響起。一身旗袍的秦慕瑤走下簡易樓梯，坐在簡易梳妝檯前開始對鏡梳妝。擦粉、描眉、塗口紅，每一步都做得那麼的精心細膩。秦慕瑤心裡明白，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化妝，這一去可能再也不能回來！

兩箱銀元被特務抬了出來，放在院子中央。

沈騰開啟兩箱銀元。尚九城凝視著眾特務：&ldo;諸位弟兄，現在時局正在發生重大變化，我尚九城不願強求諸位，從現在起，去留自願。想走的，現在可以拿上路費離開。&rdo;

眾特務互相觀望。其中一名特務看了看沈騰，又看了看尚九城，怯生生地走到箱子跟前，抓起兩把銀元，便往大門口退去。又有幾名特務湊到箱子跟前，大把抓著銀元。沈騰慢慢抬起了槍口，一槍擊中了那名即將走出大門口的特務。銀元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