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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夏蘊成也算得少年相識,交好一場,違暌多年,正好就京中之事多聊一聊。
等到宴開,卻只有太子主理,不見真宗帝露面兒。
與衛佑左近的大人們都紛紛表示:自從梅妃娘娘沒了之後,大家都習慣了在各種場合不見真宗帝,就連遞上去的奏摺上有時候也只有驃騎大將軍的批覆。
習慣就好。
衛佑聽著新鮮,還沒聽過哪一位大將軍能得聖上如此看重,竟然連摺子也批覆。也不能怪衛佑的訊息滯後,衛家多年都在河西府與西遼人苦戰,與京中風雲是半點邊都不沾的。
得左近同僚科普,他才明白如今朝中權勢日盛連太子都能壓一頭的,卻原來是真宗帝身邊的太監。
這件事太過稀奇,衛佑裝了滿腹的疑問,準備回家先跟衛夫人提點一下,進門就瞧見了衛夫人兩隻腫成桃子的眼睛。
「夫人這是怎麼了?」
他的目光從衛夫人臉上掃過,很快便直逼衛初陽。
衛初陽本來想說「不關我事」的,不過想想衛夫人在餐桌上哭的驚心動魄,撕心裂肺,已經暗自檢討了好幾個時辰是不是自己的錯,雖然還沒找到原因,也只能默默背了這個黑鍋,尷尬一笑便溜了。
——有人接手安慰,她正好可以下場了。
衛初陽平生不愛流淚,更怕遇上大哭的婦人。尤其是衛夫人的眼淚。
還是衛佑瞭解衛夫人,知道也許回到長安觸動了衛夫人思家的情腸,安慰起老婆來也駕輕就熟:「……要不改日我往岳父府上遞個帖子,咱們也帶著孩子去瞧瞧岳父岳母?」
衛夫人想起那年與家中絕裂,扭頭撲進衛佑懷裡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到底因為衛夫人這一哭,衛佑忘記了提醒衛夫人宮裡的事情。他才回到長安,忙著去適應新工作,天沒亮就要起床去上朝站班,回來還得去工部跟那幫工匠們討論武器。
這幾年大周邊境都不太平,西遼是打退了,但東遼,吐蕃,海寇……總有打不完的仗似的,兵器的改良全靠一幫工匠們不過關,還得是上過站場的將士們更有建設性的意見。
這也是工部尚書為何在他第一天上朝就跟兵部借了他去的原因。
衛夫人到底也沒敢親自上孃家的門,派了四個體面的婆子,準備了四抬禮物送往孃家,結果……婆子們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了。
連杯茶也沒喝到。
據說婆子們被擋在孃家門口,看門的小廝客客氣氣將溫老夫人的話重複了一遍:「老夫人說,溫家門上沒有姓衛的親戚,還請回吧!」
就為了這句話,衛夫人又在家哭了一天。
衛初陽這次知道了原因,聯想前幾日衛夫人哭的傷心難禁的模樣,很有種去砸了外祖家門的衝動。不過她到底還是委婉請示了一下衛夫人:「要不,我去趟外祖母家?」
衛夫人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這丫頭憋著壞,說不定想行兇,要是打上門去,她娘不得更惱她了?連個閨女都教不好,還敢回孃家來?
「你不許去!哪裡都不許去,在家乖乖呆著!」
衛初陽許是被衛夫人最近哭泣的頻率給影響了,這次居然真的很聽話,哪裡也沒去,也沒說什麼噎人的話,默默退下去了。
不過事情的發展從來不是按著衛夫人的想法而進行的。她越害怕什麼,就越容易發生什麼。
衛家人進京的第八天裡,接到了宮裡皇后的帖子,邀請衛夫人帶著衛初陽進宮賞花。
衛夫人將衛初陽按在自己的妝檯前給好生妝扮了一回,衛初陽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滿腦袋越來越多的花鈿釵環,忍了又忍,就連最不喜歡的半臂襦裙都上了身,顏色還是她從來不會往自己身上搭的淡粉色。
她瞧著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