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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説不清是驚喜、意外、不可置信……也許每樣都有一些、道不明孰多孰少的注視下,苗憶琦很不自在地朝他咧出一記——說實在的,難看至極的——傻笑。
“你看起來精神多了。”
唐母笑得十分欣慰。
但見兒子壓根沒有反應,依然直愣愣地呆在原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輕微不發出一點聲響。想來,他或許是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生怕什麼聲音會把這場夢吵醒,所以不敢有動作。
再回頭瞧瞧苗憶琦,亦同樣,仿若被人唸了定身咒般一動不動,不由得失笑地搖搖頭。
她忽然擊掌,輕輕地,只是在一瞬間空氣凝滯樣的寧靜空間裡顯得尤為響亮,似是一道解咒符,嚇得所有人都立刻回過神。
“咳,我突然想起來樓下的王媽媽今天要我去她那裡學熬養生湯,既然你已經好多了,那我就過去看看,晚飯之前回來。”悠閒自得地往家門走,出了門要關上之前又轉回來對屋裡的人笑笑,“你們慢慢坐。”
浮雕門咚地閉緊落鎖。
“啊!若陽,我去廚房拿飲料喝喔。”
時常造訪唐家的人對這房子的佈局瞭解就和自己家一樣,所以也不會怕床錯房間。
“我想去洗手間。”
“那我帶妳去。”
“謝謝。”
唐母最後一句話彷彿提醒了桑克啟和倪柔,二人也各自找了藉口,把客廳留給需要一些沒有旁人空間的兩個人。
客廳再次從嘈雜轉回安寂。
苗憶琦靜靜地打量仍直直立在樓梯口的人,許久,憶起他是病人,連忙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發。
“坐啊。”
她話説完又暗暗罵自己似乎太自得其樂反客為主了。
唐若陽並不介意,點點頭,緩慢地走向沙發,步履間因虛弱顯得有些蹣跚。
她立刻站起來,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一直目不轉睛瞅著她的他才動沒幾步又停下來,悄悄思量著她是否改變主意了——畢竟這兩年多她總是躲他躲得遠遠的,絲毫不樂意他的靠近……只除了踏青那一次,那是他最快樂的一天。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等著她接下來的宣判。
可她出乎他意料地朝她踱過去,向他伸出手,不想他卻猶疑半晌不敢握住她的,便主動拉過他的手臂,攙著他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能得到她的溫柔相待讓他受寵若驚,激動的心情映在烏眸中,噙著欣喜凝視她直到她回到他對面的沙發上也不肯中斷。
那專注的模樣看得她臉上一陣燙。
“嗯,那個……”
她啟口,有點困難地在腦海中尋找著合適的辭句。
他安靜地聼著,唇畔揚了他一貫有的溫文淡笑,眼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原來,他總是以這模樣期待著她的每一句話——為什麼以前被誤會矇蔽的她從不曾發現過?
她不由得心疼他這段漫長的等待。
“對不起!”
這般心痛全全幻化成三個字,甚至不用猶豫不需考慮便脫口而出,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困難。
“……咦?”
約是沒想過苗憶琦會有一天對他說這一句話,登時傻住。
“是我誤會你了。”她垂低頭,“昨天,肖翔找了小敏和陳競勝,他們跟我說了我才知道。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太武斷,都是我的錯!”
一將歉意說開,所有的解釋和更多道歉的話不再那麼澀口,很順利就說出來了,也不會像之前以為的會講不出口。
“陳競勝?”
恍神了片刻,才大概想到她指的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