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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形容,只知道恍惚間,她好像又經歷了和鄧祁的一生,像是某種別樣的徵兆,在最後的失去前,再給她一次回憶的機會。
是一種尤為真實的感覺,清晰到,連鄧祁當時吻她睫毛震顫的頻率都還記得分明。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非要讓她再回憶一遍和鄧祁的過去嗎?還是想提醒她,已經徹底和鄧祁沒有關係了呢?
從沙發上坐起來,目光空洞著發了會兒呆。被一場夢耗費的思緒正在逐漸匯聚,最終被「哐啷」一聲櫃檯邊的聲響驚地清醒了過來。
有什麼東西從櫃檯上掉了下來。
趙園循著聲源尋去,只見「慢慢」進食的龜槽掉了下來。
「慢慢」是高一那年暑假鄧祁送給她的龜。
此時隨著龜槽落地,另一種別樣的徵兆好像……也跟著呼之欲出。
趙園的太陽穴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兩下。壓抑住心上不斷翻湧出的不安,趙園彎腰蹲了下來,循著烏龜身上爬行的水跡一路看過去。
步子也跟著慢慢地往前移。
一步,兩步,漸漸地挪到沙發邊。
看到了龜殼,原地怔愣了足有半分鐘,趙園將手伸了出去,預料之中般,「慢慢」已經沒有了呼吸。
趙園的氣息有一瞬間的不穩,哽咽迅速地接上來,窒息感頃刻間湧上來。腦子裡突然白了一片,情緒還未來得及理順,便又見到了下一個刺激。
一瞬間,所有的預兆都似找到了答案,那張被趙園從喜糖堆裡拿出來還未看清的請帖,此刻就靜靜躺在白色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上。
躺在烏龜離世前最後待過的地方。
像是某種對應。
那張請柬上,赫然是一張婚禮邀請函。
——【滾燙星河間覓尋的良人,在朝暮與年歲並行的時節裡,願與你行至天光,特此誠邀同窗趙園,於xx年9月11日中午12:00在明季酒店見證我們的幸福。】——邀請人:新郎鄧祁&新娘韓念。
這大概就是天意難違。
那年青澀心懷希翼的少年,終究還是向現實低了頭。
趙園請了假,宿醉又忘記關陽臺邊的玻璃門,加上後半晚強烈的刺激之下,再次醒來的時候,屋子裡的酒氣濃鬱地像開了酒窖般。
呂蔓給趙園打電話一直不接,聽小江說了情況後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趕,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氣的她血壓差點飛起來,從玄關處一進去,滿屋子的酒瓶滾的到處都是,直擠的連個下腳的地方都快沒有。
呂蔓深吸了一口氣,剋制住想要暴打趙園一頓的衝動,卻在看見攤在地毯上宛若死水一般的女人時,到底是沒控制住。
倏地變了臉色,鐵青著臉將人拖進了浴缸,打著花灑將水放開,見趙園還是跟個木頭樁子似地,整個人動都不動一下,給呂蔓看的當即沒個好氣揪住了趙園的衣領,冷道:「趙園你他媽現在這個樣子喪給誰看啊,不就是個男人嗎,丟來了就去搶回來啊,在這兒窩囊著又算得了什麼?」
話落又安靜了幾秒。
就在呂蔓氣的胸腔起伏,看她這還是毫無反應的死魚樣,正準備破罐破摔將脾氣自己吞下去,好好伺候這位祖宗時。
浴缸裡一直躺著的人卻突然有了反應,伸手握住呂蔓的腕骨,遊移的瞳孔也有了聚焦,重新閃爍出光點:「你說的對。」
「我應該去搶回來。」
這話說完,趙園直接扒開浴巾泡進了水裡,倒是把旁邊蹲著的呂蔓震的一時無語。
「不是,她就隨口一說,趙園不會……」呂蔓想著沒忍住吞了下口水,剛想解釋著往前邁了一步,就被女人從水裡鑽出來瞥了她一眼:「喜歡看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