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以死逼情(第1/3 頁)
月輝如紗,輕灑船頭,令刀客的酒壺與腰畔的雙刀如同披上了一層白銀。
作為一個地道的北方人,夏逸很少坐船,出海更是人生第一回。
他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暈船,但他實在慶幸蛟龍寨的每一艘船隻都有鐵索連線固定,即便身在茫茫大海之上也是如履平地。
夏逸坐在船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倒映在海中的明月——無論海闊天父子信不信小幽與他晝間那番說辭,結果都令他們不得不相信。
蛟龍寨現在的大當家與將來的大當家畢竟還是要臉的,奪人妻子這樣的事情,他們畢竟做不出來。
也正因為如此,海闊天竟安排他與小幽同住一艘客船——這是一艘獨立的客船,船上只有一間客房,房內也只有一張床。
自宴席結束後,小幽很早便回到了房中休息。
“我們並不是第一次同住一間房。”
半個時辰前,小幽看著那張床,似笑非笑地對夏逸說道:“你我初見之日,你那夜醉臥於須盡歡的床榻之上,而我卻在窗邊坐到了後半夜。”
看著夏逸手足無措的模樣,她咯咯笑道:“你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所以要你今夜坐一晚上,你一定也不會覺得委屈……何況思緣說你從不躺著睡覺。”
夏逸苦笑道:“其實屬下也可以在外頭過夜的。”
小幽嫣然道:“你這人不喜歡睡在屋裡,反而喜歡在外面吃冷風麼?還是說,你害怕幽兒是一頭母老虎,會在半夜將你吃了麼?”
一聽幽兒二字,夏逸頓時頭大如鬥,連苦笑也笑不出來了:“大小姐也知道,屬下也是事急從權,才……才不得已僭越了禮數。”
小幽也不再戲弄他,輕搖柔荑,道:“罷了!你既喜歡當風飲酒,我也不會勉強你。”
於是乎,夏逸悶著頭走出客房,在船頭一直坐到此時。
他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塊圓潤的玉佩,放在手掌中如待情人一般輕撫著。
說來也奇怪,近來他取出這塊玉佩的次數越來越少,思念惜緣的時候也在越來越少。
夏逸說不清這是好是壞。
只是在做夢的時候,他偶爾會看到一棵老樹,樹下有兩座無碑的墳頭。
此時,墳前就會出現一個白衣如雪的女子——她和惜緣好像,彷彿就是長大十年後惜緣。
她目中帶著令人心碎的淚水,同時喃喃地說些什麼,可夏逸卻偏偏聽不清。
當他走近想要聽清那白衣女子的話語時,她又忽然憑空消失了。
然後,小幽就出現了。
她在笑,臉上還是掛著那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她也在說話,只是夏逸可以聽清她說的每一個字。
“有時候同一個答案在不同的時間會造成不一樣的結果。”
好殘酷的一句話——每到這個時候,夏逸就會從夢中驚醒,同時也會多一身冷汗。
驟然。
鼻尖一涼。
夏逸抬起頭——是雨滴。
明月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了,此刻的蒼穹已被一片不見邊際的濃雲掩蓋。
海上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淅瀝的小雨不停敲擊著海面,大海則以逐漸洶湧的浪潮回應。
夏逸不禁苦笑——或許我的確應該待在客房裡的。
可事到如今,他又怎麼好意思去敲門請求小幽讓他進去?
不過正是因為這場雨,令他從沉思中醒過神來,這才注意到了一個人。
海逐流。
他站在對面的戰船上,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夏逸。
他的瞳孔中已沒有敵意,這反而令夏逸感到不解。
夏逸起身道:“海大少。”
海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