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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範明真很清楚,自己只是這場綿綿細雨中,一棵能被人隨意踩死的雜草。
「範大人言重了。」
「不過,」江殊瀾話音一轉,「既然範大人主動來請罪,本宮也不能讓你失望。」
「想必本宮來之前,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江殊瀾讓葉嬤嬤把她想吃的櫻桃帶出來時,邢愈也已經燒好了火盆放在公主府門前,還把烙鐵放了進去。
邢愈一直讓火燃著,此時那火光還在搖曳,範明真看到其中的烙鐵時應就猜到了江殊瀾今日想做什麼。
既然他一直未離開,便是已經在心裡做好了選擇,決定接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範明真不算蠢人,江殊瀾也就省了些說話的力氣。
江殊瀾好整以暇地看著範明真。
果然,範明真沒多猶豫,聲音沉著道:
「一切聽從殿下處置。」
江殊瀾姿態放鬆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故作不明地問:
「那你想讓本宮如何處置你?」
範明真雙手不自覺握緊。
江殊瀾不想擔惡名,所以要等他自己說出來。
她可以殺他,也可以辱他。而他只能順從,其餘什麼都做不了。
範明真調整了幾瞬呼吸,神色如常道:
「微臣,願受烙刑。」
人群中響起幾聲驚呼,又很快被掩下。
沒人能想到,唯陽公主還什麼都沒說,竟是範明真主動提出來願意承受烙刑。
從唯陽公主府裡拿出來的烙鐵,上面應刻著和公主府有關的字或是圖樣,一旦在他身上留下烙印,便無法去除。
除非將烙印連同那塊皮肉一併削去。
而只要那烙印在一日,範明真以後即便成了駙馬,也會永遠背負著這道恥辱的印記。
他求的到底是什麼?竟甘願做到如此地步。
又吃下一粒櫻桃,待甜味慢慢擴散開來時,江殊瀾才問:
「既然範大人誠心相求,本宮自然會讓你如願。」
江殊瀾沒有明說他求的是烙刑還是別的什麼,範明真心裡一時也有些疑惑。
若說他求的是烙刑,那便是又多羞辱他一點,說他是自己上趕著來討這一回罪。
但若說的是婚約……那便是同意救他嗎?
範明真忽然想起,上回他來這裡時,江殊瀾雖用手爐砸了他,還拿他堆雪人,但最終也允了他當日求的事——揭過了他與她之間的婚事。
看來這次也一樣,江殊瀾雖打定主意要在人前羞辱他,讓他一輩子都無法擺脫她留在他身上的恥辱,卻也終究是願意再救他一回的。
範明真沉重的心緒終於可以勉強喘一口氣。
「不知範大人想將這烙印落在何處?」江殊瀾輕而緩的聲音重新響起。
「是如旁人一樣落在額角,還是稍微沒那麼顯眼的右手手背上?」
範明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很快道:「微臣願落在額角,日日不敢忘。」
她需要他的誠意,他便給她足夠的誠意。
但江殊瀾卻忽然淡聲吩咐身旁的邢愈:「聽見了嗎?範大人說他兩處都想留下這烙印。」
「卑職遵命。」
邢愈應下,很快拿起已準備多時的烙鐵朝範明真走去。
圍觀的人看著那通紅的烙鐵都不敢出聲。
看來今日唯陽公主是真準備讓狀元郎好好受些罪了。
額角若有烙印,除非整日遮面,否則人人都能看見,只是自己或許還可以勉強逃避。
右手背上的烙印雖並不算顯眼,但每日能用到右手的時候實在太多,穿衣吃飯,提筆翻書,連想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