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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饅頭更老實,人家耍饅頭,講:“饅頭,饅頭,你夫娘賣‘蠅子’,一次賺個一百五,你何苦累死累活做木匠、打豆腐,還一年四季讓胯裡的鳥空著,作麼子孽囉。你就到街上去找五十塊的唼。長壽街上賣‘蠅子’的只要五十塊嘞。”你不曉得,好多吃夫娘軟飯的男子,在家裡白天打麻將,晚上一邊去調貨(泡妞)一邊唱‘夫娘一次三麻五,我在家裡一麻五,中間還賺它兩麻五’。
麼子,麻五你不曉得,麻五就是五十塊錢唼。
唉唉,麼子世道哦,如今的年輕人、後生家,變啦,都變啦。妹子褲子一脫,只要給錢,就跟人睏覺。伢子吃夫娘軟飯,心安理得,又嫖又賭。照咯樣下去,麼子得了哦!
所以喲,饅頭難得,夫娘做咯個事,他不做,他不吃閒飯,更不吃軟飯。大概正是咯個情況,夫娘一天到晚不在屋,饅頭守男人的活寡,還遭人耍寶、嘲笑,他心裡肯定苦啊。
去年,細婊子一次回來,得噠一身性病,傳染給饅頭啦。饅頭忍不住,再老實的牛也有撂肩的時候,他找醫生看病回來,打啦夫娘一巴掌。細婊子自己冇理,又是吵,又是鬧,還把饅頭的臉抓得稀巴爛。佘家爺孃心疼閨女的咯一巴掌,做大人偏了邊,顧噠自己生的,傷噠別個生的,講噠饅頭幾句。誰要饅頭是入贅的上門郎。饅頭忍氣吞聲。饅頭對爺孃照樣好,照樣一大早起床幫助打豆腐,一有木匠活就挑著擔子上門去趕朝飯,天黑的時候趕回家。洗噠腳仰腦殼就困,一覺困到大天光,第二日又起早。咯樣好的郎婿,打著燈籠難找咯!
可細婊子每次回來,還唱饅頭的黃(嘮叨),講饅頭晚上卵冇用,白天冇卵用,講各種各樣惡毒的話氣饅頭。饅頭老實啊。
咯次是爺孃兩個一起做六十歲的壽。兩個老的同年,不是同日生,但相隔不遠,就一起做雙酒。講老實話,做酒要錢,要活錢。饅頭冇少賺錢,但他咯錢都是年底才結賬的,是死錢,細婊子賣“蠅子”的錢是活的。做爺孃的管不住妹子,有活錢給他用,自然高興,想想,女人嘛,反正是跟男人睏覺的,跟誰困還不是困,就多見不怪啦,也自自然然啦。
誰曉得,咯次細婊子更過分。帶個男的回來,住在長壽街招待所,講是同事。麼子同事囉,還不就是一起扯皮伴(情人)的。咯男的可能送噠佘家爺孃千把塊錢禮,佘家爺孃預設啦。但饅頭曉得啦。做完酒的咯日夜裡,也就是上個禮拜,饅頭跟著佘家爺孃到街上去,發現爺孃進啦一家招待所。原來,佘家爺孃曉得第二日咯個男的要離開平江,人家送噠禮,去回個禮,按咯裡風俗,麼子毛巾啦,香皂啦和土果子等等回送給送禮的人。饅頭跟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肺都氣炸啦。他隨身帶著開山子(斧頭),在腰裡揣著。當即一陣亂砍,砍死啦夫娘的野老公,又砍死啦自己的爺,其中娘也受了重傷。
饅頭怕是癲啦,一下子砍三個,兩個是自己的爺孃啊!但回家他冇砍細婊子,他把細婊子抓俘虜樣虜到大山裡。到現在,整整五日,公安抓了他五日。要不是你咯個厲害的後生,公安怕還要花好些功夫。
事情就是咯樣。你講,饅頭可不可憐,饅頭造不造孽。
麼子,也可悲,也可恨,唉唉!也是咯!
如今的人哪!
第四章 第一節(1)
1 梅桂花有一個好姐妹叫胡麗珠。胡麗珠是江西人,也是農村來的,高中畢業後到珠江市打工。在賓館做服務員的時候,梅桂花是主管,多次幫助過她。後來梅桂花出事坐牢,胡麗珠去勞改農場看過梅桂花,出獄後,也是胡麗珠一人為她接風洗塵。
勞改釋放回到社會,找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梅桂花也沒準備再找工作。她湊了點錢,再加上胡麗珠借給她一萬塊,便在翠花新村承包一個頻臨倒閉的足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