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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掙扎也沒有太多。
不僅僅是奶孃。
付拾一拉著梨奴,看遍了每一個房間,找到了每一個熟悉的人。
付家其餘二十一口人,全部死去,從夫人張氏,到嫡子付椿,再到車夫丫鬟,全部死去。都是一刀斃命,手法老練。
就連無辜店家五口人,也全部斃命。
偌大客棧,血流成河。
如果不是奶孃剛才那一句話,也許她們兩個也會死。
恐懼如身後影子,緊緊跟隨。兩個小姑娘,誰也不敢哭出一聲,在這一瞬間,彷彿就已是長大。
「姑娘,我們得藏起來。」付拾一低聲的說一句,聲音破碎,幾乎不成整句。
梨奴大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眼淚撲簌簌的掉,將自己娘親和哥哥身上的金簪和玉佩拿下,而後頭也不敢回,悄悄跟著付拾一就藏了起來。
她們不敢跑遠,就藏在屋後的密林裡。一動不敢動,等著天亮,等著未知的明日。
剛跑出來沒多久,客棧就起了火。
熊熊火光燒得人眼睛灼燙,忍不住的往下落淚。
梨奴緊緊抓著付拾一的手,嘴唇都咬破。
「將來,我一定要給娘和哥哥報仇。我要回去京城,我要去御前告狀!害我付家的,一個也跑不了!」
嬌嬌的小姑娘,此時已褪去所有的稚嫩和天真。
付拾一盯著火海,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是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滿是大火和濃煙的兇案現場。好像自己又是那個剛剛畢業實習的法醫助理。
聽見梨奴的話,付拾一回過神來,想著自己娘親,一雙眼睛亮得懾人,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顫抖:「姑娘放心,我跟你一起。」
殺人者,必償命。
不是為了正義,而是為了這血淋淋的債!這一條條的人命!
第2章 難道不行
開元九年春,萬物生發。
大唐長安城裡,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
即便是天色漸暗,街上已有商鋪亮起燈籠,可依舊擋不住城門口的人行色匆匆。
有趕著進城的,也有趕著出城的。
付拾一背著包袱從城外進城。
一身棉布衣裳,雖樸素卻難掩少女身段窈窕。
付拾一梳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百合髻,頭上只兩朵小小的絹花,很是樸素。
付拾一隻來得及看了一眼長安的繁華,便被城門口差役呵斥:「公驗呢?」
付拾一忙遞過去。
差役上下打量:「從蜀州來?年十五?獨身?職業是……殺豬匠?!」
勿怪差役驚愕,蜀州路遠,且路艱難,成年男子都怵頭,更別說嬌弱女兒家。
更何況,眼前這位女郎還是獨身一人,剛剛及笄。
而且那個職業——
付拾一燦然一笑:「是。祖傳的技藝。」還傳承千餘年。
衙役便忍不住遲疑。
付拾一笑問:「可是不妥?」
差役說不出不妥,卻還是不肯放行:「城裡有親戚?」
孤身一身,路途遙遙,除卻投奔親戚,實在是想不出其他可能。
付拾一不想多生事端,乖巧點頭:「是,家中出了變故,故而來投奔親戚。」
差役頓時一臉「我就說」的神情。
這頭耽誤時間久了些,那頭有個帶刀的官爺過來,順口問了句。差役便將情況說了,那位官爺上下打量了幾眼,頓時也皺眉。
「親戚在哪個坊?可找得到?」那官爺別看橫眉冷目,一臉絡腮鬍子,全是兇相,倒也熱心。
付拾一笑容不減:「在永崇坊。能找得到。小時候曾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