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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伯父放下電話就告訴我,黃喜被綁架了。
這簡直是個笑話,居然有人綁架這小子,他既不是什麼出名的明星,更不是富豪之子,也談不上政府要員,綁架他的人莫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劫匪?當我啞然失笑之際,忽然記起黃喜說自己要發財了,他一向口無遮攔,又好吹牛,或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真的有人綁了他來討要贖金也說不定啊。
於是我問起綁匪的詳細要求,伯父卻抬起頭,小聲說綁匪要五百元。
五百元?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而第一反應則是這壓根是黃喜自己搞的惡作劇。或許這傢伙所謂的賺錢計劃已經泡湯,或許根本就是被人騙了過去,又不好意思回來,也許牛皮吹得太滿,只好搞一出自導自演的綁架案出來。對,一定是這樣,這種例子太多見了。
我剛想拆穿他的低劣鬧劇,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或許我乾脆裝作不知道,倒讓伯父好受些,有時候謊言反而比真相更能慰藉人。
“而且,他還交代說一定要以前的舊版人民幣,十元一張的。”伯父的神色更加驚恐,他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卻又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迅速壓了下去。他就弓著腰坐在離我不遠的黃喜的床上,雙手不知所措地放在膝蓋上,從上往下看,他的頭頂滿是白髮,比我父親的多多了。
我依稀記得,今天是父親節。
“那趕快去找吧,這種錢雖然少了點,但應該還是湊得齊的。”我安慰了伯父幾句,但他彷彿沒有聽到一樣。雖然開始的時候他很慌張,現在反而平靜了下來,似乎決定性了什麼事情一樣。
“那綁匪有沒有說在哪裡交贖金呢?”我自己都覺得說得怪怪的,哪裡有五百這麼少的贖金。
伯父告訴我,就在城郊不遠處。我知道那個地方,以前伯父和父親所在的工廠卓越就在那裡,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伯父堅持要離開那個工廠,並且居然弄到了兩個指標,於是他和父親一起來到了當時效益還不錯的藥廠,一直做到現在退休。
“那地方我太熟悉了,歐陽啊,你就不必去了,也千萬不要報警,全當作破財免災,我老頭子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他拒絕了我想一起同去的要求。或許,他並不糊塗,已經識破了兒子的騙局,畢竟知子莫若父,他絕對比我更瞭解黃喜,我又何必再同去,讓他在我這個外人面前出醜呢?於是我也就答應下來,只央求他事情解決後馬上給我個電話,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伯父沉默了一下,點頭同意了。
離開黃家,我四處找了找以前舊版的十元紙幣,的確不太好搞,但還是湊到了一部分。
黃喜幹嗎要這樣做,還硬要什麼十元一張的舊版錢?這讓我很疑惑,或許他只是想轉移目標?
當我回到報社,立即向伯父家裡打了電話,但家裡沒人,或許他已經去了那個地方,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乾脆以去外面採訪的名義請假半天,搭車去了城郊的舊工廠。
天有些悶熱,已經半個多月沒有下雨了,整個城市就像一個閉塞的罐頭,長久未曾吃過雨水的公路開始變得有些暴戾,加上城郊的路面本來就十分破舊,一路上顛得我幾乎吐了出來。
好不容易來到目的地,卻發現這地方竟殘破到這種地步。
好歹以前也是有數千人的大廠,加上週邊的職工宿舍,原本也是人聲鼎沸的熱鬧地方,現在卻連只野狗也看不到了,在這裡完成綁架交易,果然再好不過。
望了望四周,看來伯父還沒有到,他一生勤儉,能走路絕不騎腳踏車,能騎腳踏車斷然不會浪費錢坐公車,於是我想在他沒到之前,趕緊找到黃喜那小子,別再讓他爹受罪了。
我雖然在這裡也待過幾年,但那是幼年時的事情了。不過憑藉著僅存的印象,我還是慢慢摸索了進去,長滿紅鏽的青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