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八章 替代品(第1/2 頁)
要見到那個人才知道,心裡越積越深的煩悶,不是因為錢,不是出於對談話不愉快的擔憂,更不是由於對某人生理上的厭惡。
而是對未知的焦慮。
被邀赴約的是奚午蔓,她不用糾結衣著打扮,也不會把麵包分食給廣場的鴿子。
一見到蘇慎淵,她立馬知道,焦慮的根源,在他。
四十分鐘的就餐時間,他始終是公事公辦的嚴肅神情與口吻,奚午蔓感覺自己在挨訓。
他說,新年前要完成展現J鎮風土人情的畫作,在城東畫廊的新年畫展上展出。
他在講對畫作的硬性要求,她想著“自私的喜歡”。
他講交通、住宿和飲食的安排,她暗忖水西月現在在做什麼。
最後他問她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她迷惘地看他,滿臉都是疑問。
她分明聽清他說,一共要交多少幅畫、住哪家民宿、坐誰的車,此刻卻什麼都不記得。
四十分鐘很快就到了,他沒時間再重複一遍,只說之後秦喻章會聯絡她,轉而差人送她回到奚午承的別墅。
天空偶爾會下一陣雨,奚午蔓感覺很糟糕。
她不明白蘇慎淵為什麼對她那樣冷淡,為什麼連多跟她待一分鐘都不願。
他在介意——她想——他厭惡她,就像她厭惡自作多情還自以為聰明的穆啟白。
那時到底怎麼會聊到喜歡,更早之前怎麼會產生不該有的念頭?奚午蔓仔細回想,卻想不明白自己的動機。
簡直莫名其妙。
她簡直把一切都弄得一團糟。
溼漉漉的地面倒映著墨綠色的樹影,綠中穿插著褐色。墜下的水滴正中淺水窪的中心,水波亂了影子,似乎時光在倒流。
希望一切重來的念頭一閃而過,她告訴自己這是逃避,出於懦弱。
管他蘇慎淵怎麼想,他從昨天就開始影響她,這對她不利的影響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他沒那麼重要。除了他對畫作的要求,他怎麼想一點都不重要。
還有什麼事沒做來著?
奚午蔓抬頭看陰沉的天空,將思緒移向蘇慎淵以外的人與事,轉眼就瞧見旁邊的三爺爺。
還沒有上光油。
奚午蔓終於注意到這件需集中注意力去做的要緊事。
天色一點點暗下,又下起了雨。平放在桌面的三爺爺似乎在笑,奚午蔓抻了個大大的懶腰,注意到窗外掃過的光束,立馬小跑出畫室。
奚午承回來了,該吃飯了。
穆啟白被一隻突然暴走的狗咬傷,就在上午。
狗的主人只承諾狂犬病疫苗的費用,甚至打算找穆啟白賠狗的精神損失費。
都是因為穆啟白亂喊亂叫,那隻狗才會突然暴走。狗的主人說。
奚午蔓得去看望穆啟白,畢竟他們還沒有取消婚約。
次日奚午蔓買了一大束花給穆啟白送去,本意是讓他知道收到一束沒用的花真的很無語,不料他卻開心得不得了。
原來,他每次都送奚午蔓一束花,是因為他以為每個人收到花束都會很開心。
穆啟白傷得不輕,在家裡休養,他媽媽也搬來和他一起住,方便照顧他。
奚午蔓在門口把花給他就打算離開,不巧碰上他媽媽買菜回來。
他媽媽實在熱情得過分,連拉帶拽地請奚午蔓進屋,吃過午飯再走。
“來都來了。”他媽媽說。
以為他媽媽會為他私生子的事辯解,但她提都沒提一下,甚至連他和奚午蔓的婚事都沒提,彷彿奚午蔓只是他一個普通朋友。
他媽媽的廚藝很好,人也溫柔,對他簡直可以說是到了溺愛的程度。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