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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塵之前已經託聾啞老僕送了用暗語寫成的字條,他相信秋憐應該將那字條轉交給了他的主人。今日他是湊巧在湖畔勞作,聽到了秋憐的琴聲,他卻並不想讓秋憐看到他如今這般悽慘模樣。他辯解道:“下奴真的是傷病難支暈倒在地,並非故意惹是生非。”
皇帝卻不信,一腳踩踏在寒塵本就傷痕累累的手指上狠狠碾壓,喝問道:“賤奴,你還敢耍花樣?朕不糊塗,你的小伎倆瞞不過朕的。”
寒塵無力將手從皇帝的皮靴之下抽出來,手指上本就有的舊傷因著碾壓痛入骨髓,他哀求道:“聖上息怒,下奴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聯絡。”
“哼,看來不說明白了,你就不肯認呢。”皇帝語氣不善道,“秋侍君說這曲譜是李霄雪寫的,也是她親手交給秋侍君。既然這曲譜上的字跡是你的,你也承認了,那麼李霄雪知道你精通音律甚至是博覽群書文采不凡對不對?一個尋常的粗陋奴隸,怎麼能懂這麼多?李霄雪就不好奇麼?她都知道了什麼?她若清楚你的過去,還敢將你窩藏了那麼久,無視朝廷的通緝令,其心可誅!”
寒塵冷汗淋漓,沒想到一份小小曲譜能讓皇帝想到這麼多問題。在這種時刻,千萬不能讓皇帝對他的主人產生猜忌或敵視才行。他飛快梳理思路,藉著劇烈咳嗽掩飾,緩了片刻才回答道:“下奴的主人善良無知,當初買下奴,也是不願見下奴受欺凌。下奴稍稍用些手段哄她,只說曾經也是良家公子後來落魄,她就不再多問。是以平時,她待下奴不似別家主人對死契奴隸那般嚴苛。”
“這番說辭與你之前交待的好像對不上啊?”
“開始的時候她將下奴當成不安分的奴隸,上一家轉賣下奴的時候也提過,勸她將下奴變為死契奴隸。她耳根軟就聽信了,後來得知下奴的遭遇很同情,又有幾分後悔。像她這樣沒主見沒本事的女人,下奴自然不敢倚靠,也不敢說出真實身份。否則若是她害怕了,將下奴舉報送官或是趕走,下奴該如何是好?”寒塵說的像模像樣,聽起來合情合理。
皇帝知道寒塵的真本事,結合之前秋侍君對李霄雪的形容,倒也是將寒塵這番話信了幾分:“既然如此,你當真是安心打算在宮中為奴了?”
“下奴自然想過的更舒服一些,可惜聖上不信下奴的話。”
“你說你夢中記起曾經去過你生父墳上祭奠,朕派人按照你的描述去搜尋,都一個多月了還沒找到。你莫非是故意耍朕?”皇帝冷冷指責道,“你如果不是故意隱瞞了什麼,怎會是這種樣子?一日找不到羽靜皇子的棺槨,你就要繼續吃苦受罪,這也是對你的懲罰。”
“下奴當時不過五歲,能記得的事情實在有限。如果聖上准許下奴出宮協助搜尋,或許能觸景生情,早日找到羽靜皇子的棺槨。”
“這話朕是不敢信的。你想要出宮,你想聯絡你的同黨,你怕一旦找到了朕想要的東西你就會被殺人滅口對不對?如此多的理由,怎能讓你老實的告訴朕實情。”
寒塵並不否認皇帝的猜測,這其實就是一場博弈,哪一方先服軟退讓了,另一方就獲得了優勢多了勝算。
“下奴已經淪為死契奴隸,一輩子在宮中當牛馬使喚也認命了。聖上若是對那所謂可以預知大周運勢的法寶真的感興趣,為何不放膽一試?難道聖上怕下奴藉機跑了不成?下奴逃到天邊不也還是被捉了回來?何況天子腳下,聖上身邊高手如雲,下奴武功盡廢傷病交加。如果堂堂大周帝王連這點魄力膽識都沒有,還要那預測大周運勢的法寶有何用?只管躲在宮中享樂就是。”
皇帝受不住寒塵的譏諷,狠狠踢了寒塵幾腳,直到他幾欲昏厥,這才冷靜下來。她明知道寒塵用的是激將法,可是如此拖延下去,何時才能找到她要的東西?寒塵的身體已經熬不住了,萬一他死了,羽靜皇子的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