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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酒眉頭微蹙,還要再說什麼,一股睡意突然湧上。
成鈺竟是點了他的睡穴。
看著懷裡人終於安靜地睡下,成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抱著人回到了櫃山。
……
天色漸暗,寒風凜冽。
成鈺站在窗前,清瘦的身子被玄衫包住,眼看遠處暗山交疊。
坐在屋子中央的謝思溫不知喝了幾壺茶水,終於,榻上的人微微轉醒。
謝思溫手指一頓,還未有太多動作,窗戶邊上站著的人便踏步走了過來,伸手沏了一杯清茶,又往床榻處走去。
這幾步的距離,他身上的寒霜已經消失殆盡。
「來,阿酒。」
成鈺扶著陳清酒起身,餵了他一口茶。
陳清酒稍作清醒,便看到屋內還坐著個人,謝思溫眯眼對他揮了揮手。
陳清酒頓時蹙眉,他偏頭看著陳清酒,抿唇不語。
成鈺倒也不打算瞞著他,道:「阿酒,燭戾那邊不出問題,三日便可解決,如今稷修受傷在外,這是個好時機。」
陳清酒眨了眨眼,腦子有些糊裡糊塗地,「你要幹什麼?」
「去一趟十惡道。」
「我陪你……」
「阿酒。」成鈺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睫,道:「是我一人去見謝懷。對於十惡道,我們的認知少之又少,所以我不能帶你去,為了你的安全。」
「嗯。」
出乎意料地,陳清酒並沒有反對。
他問道:「十惡道非死靈不能入,你想好法子了嗎?」
這次成鈺沒有看向陳清酒,他望向謝思溫,有些心虛道:「唔,就是製造個假死現象,然後把魂魄丟入通往冥界的暗河裡,為求安全,我請了謝思溫過來。」
陳清酒臉色微沉。
假死容易,可要瞞過鬼差,談何容易,陳清酒不用想都知道他要幹什麼。
半個時辰的僵持後,陳清酒坐在了桌旁,成鈺盤腿在榻上,衣袍半解,敞露著胸膛。
他身上還有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疤,都是少時落下的,那些痛,是陳清酒替他受過的。
成鈺右手握著那把匕首,陳清酒不知替他燙過多少次,刀尖抵著心口,卻遲遲不能下手。
良久,他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薄汗,最後無奈抬頭,對陳清酒笑道:「兄長,你且出去片刻吧。」
陳清酒深深看了謝思溫一眼,屋子裡站著的人對他點了點頭。
陳清酒出了屋舍,他就在門外,並未走遠。
數年前,因為化祖,絳靈被萬箭穿心,還是他親手處置的。
陳清酒想都不敢想,今夜過後,成鈺身上又會落下一道疤,那是幾乎要命的,他已經遍體鱗傷了。
陳清酒脫力地靠著牆坐在地上,他雙手掩面,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過去後,門吱呀一聲被開啟,謝思溫看著縮在地上的人,道:「已經好了。」
☆、第五十章
至戌時三刻,天已大黑。
成鈺臨走前,在屋中又多點了七八盞燈,即使如此,陳清酒在進屋時,依舊被桌凳絆了個踉蹌。
榻上的人合衣而眠,胸口正中插著那柄匕首,淌出的血已經被凍結。
陳清酒坐在床榻邊上,握著他的手,被那溫度冷的打了個戰,他看著成鈺眉宇間的寒霜,俯身碰了碰那蒼白的薄唇。
床頭放著一盞小小的蓮花燈,容納著成鈺那千瘡百孔的靈魂。
陳清酒將蓮花燈放入衣袖,門外忽然狂風大作,窗戶摔開,風雪席捲。
他默然走過去,將窗戶合上,手指摁著縫隙,道:「月見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