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第1/2 頁)
成鈺面色一沉,抬起手就一拳頭摟了過去,只可惜他打了個空。
這是記憶,連無關緊要的人都是蒼白的。
可即便如此,成鈺依舊忍不住再次抬手,他這一掌怒氣並未打下,陳清酒緊緊拽住了他的手,帶著他走向一個拐角。
「別被念主的記憶影響了。」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毫無波瀾,目光定定地放在了遠處,成鈺低頭看著腳尖,一言不發。
他還是道行太淺了。
一腔怒火瞬間被澆滅,成鈺抿唇,忽然之間,彷彿得到了感應,微微偏頭。
巷陌之中,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之後還架著一個完全封閉的鐵籠,粗漢就牽著鐵鏈,將那孩子推了進去。
鐵籠上鎖,從這個角度,隱約還可以看見裡面的人。
就在此時,暗處躡手躡腳地爬出來一人,他踮著腳攀著鐵籠唯一的視窗,悄聲道:「孩子,好孩子?」
鐵籠裡的人跪在地上,背對著那個視窗,一言不發。
外面的人似乎知道他不會回答,靠著那鐵籠子,發現四周沒人之後,略微大聲道:「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籠中人長睫一閃,白著一張臉,「我不能走 。」
「為什麼?」
籠中人遲疑許久,聲音清軟,「他們要我留在這裡,不聽話,就會被打死。」
他在這裡,命賤如狗,只要不聽話就會捱打,日復一日的打罵已經讓人變得麻木,逐漸屈服。
外面沒了聲音,那人並未離去,半晌才問道:「你有名字嗎?」
籠中人垂眸,目色灰暗無光,「有,叫阿瘟。」
「溫暖的溫?」
「是瘟疫的瘟。」
「是溫暖的溫。」外面人篤定說著,街口處有腳步聲傳來,他輕聲道:「阿溫,兩國交戰,京城也安全不了多久,我將舉家遷往扶風郡,我相信離開此處對你來說輕而易舉,你只是自造牢籠罷了。今日城西,你要是來,我便帶你出城。」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人躬身退到了暗處,消失不見。
籠中人轉頭,他仰望著鐵籠的小窗戶,窗外是他從未見過的高天白雲。
「自造牢籠。」
那孩子站直了身子也夠不到小窗,即便如此,他依舊伸出了手,陽光透著指縫照耀而下。
「溫暖……」
景物一變,成鈺看見個青衫少年蹲在地上,他的周圍還圍著一群孩童。
少年垂著細長的睫羽,束著墨發,面容清瘦,他手握折枝在沙地上作畫。
「哥哥,這是個什麼?」旁邊的孩子脆生生地問了一句。
「這是朱雀神獸。」他溫柔地笑了笑,還待解釋,院門便被推開,進來一中年人。
孩童見了,紛紛起身,恭敬拜道:「夫子好。」
中年人頷首帶笑,目光卻深深看向那少年人,「思溫啊,今日麻煩你過來一趟,也不知耽不耽擱你自己的事情?」
「父親說笑了,我能有何事?」
那少年抬步走了過去,與孩童告個別,便同那中年人離去。
「南國的兵打過來了。」
聽中年人這樣說,那少年面色一變,皺了皺眉頭,「扶風郡也不能留了嗎?」
「是啊……」中年人嘆息,捋了捋鬍鬚,「戰事一日不歇,百姓便不能安居,要習以為常。」
少年頷首,瞥了瞥嘴,中年人隱約聽到他在咒罵朝廷無能,便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眼底笑意溫柔。
「去置辦些東西吧。」
「好。」
寒潮將至,烏雲黑壓壓掩了大半個天,大街空蕩。
馬車停在路中央,四周有鐵騎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