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第1/2 頁)
成鈺抿著蒼白的唇角,緊繃著一張臉,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陳清酒如今猶如稚子,他不能同他解釋清楚,便選擇緘默不語。
許久,陳清酒似乎也從他身上感覺到了自己從未體驗過的悲傷,雙臂環膝。
「他也是這樣冷掉的……」
最後一語呢喃沒人聽清。
後來數日,柳岸沒再來別院找過陳清酒,聽下人們說,他出了遠門,而成鈺則日日坐在屋頂,也不作打擾。
夏初後,京城出了件大事,褚相國因貪汙賣國獲罪,一門幾百口人或斬首,或流放,驟然之間,昔日貴族,今日囚徒。
而褚楊秋遭斬首的第二日,柳岸便回了柳宅,連成鈺都沒想到,柳岸回來的第二日便出了事情。
常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饒是柳岸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褚楊秋屍骨未寒,便有人找上了陳清酒。
來人繞過柳岸,避過成鈺,於別院之中找到了陳清酒,奉著褚楊秋的遺命,前來歸還一件東西。
東西送還到陳清酒手中時,男人還代替褚楊秋問了一句話:「我家大人叫我問過公子白,這十多年的瘋傻滋味如何?」
然後還沒等陳清酒反應過來,他便自盡於庭中。
☆、第二十章
褚楊秋臨死前差人送來的東西就這樣到了陳清酒手中,那一方小小木匣開啟後並無旁物,只是支色澤上乘的墨綠玉笛。
柳岸不知那物,可成鈺卻對那支墨綠玉笛有所瞭解。
玉笛的末尾處雕刻著一個個風雅的『鈺』字,陳清酒手指摩挲著刻痕,唇色蒼白,不住發顫。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難以言表的悲痛之事,眉頭擰做一團,在柳岸前來攙扶時,虛弱無力地擺了擺手,繼而不省人事。
後來成鈺才知曉,褚楊秋至死都在折磨他,非得次次誅心才肯罷休。
陳清酒這一昏迷足足半月有餘,柳岸差了各處名醫前來,終無結果。
成鈺環著佩劍,佇立於窗外。
斜陽若影,透過屏風對映在屋內,陳清酒昏迷之中,眉宇間愁絲不解,他或許不省人事,可偏偏緊握著那支玉笛,一直不鬆手。
送往此處的飯食不間斷,來來去去,後來有一日,成鈺再進屋時,榻上人已然甦醒。
黃昏已至,殘陽那一縷光依舊在屋內掙扎,陳清酒半倚靠著,灰白著一頭散發,目色黯淡。
他道:「讓,柳岸過來見我。」
柳岸本就擔心陳清酒的情況,自他昏迷,便是搬來了別院住,因此聽到通報,風風火火地就趕了過來,只可惜他那點兒情緒在見到陳清酒時,一下便偃旗息鼓了。
柳岸抿唇,腳下頓了頓,這才恍若無事地坐在他面前,神色不變道:「你醒了。」
陳清酒知道他話裡含話,微抿雙唇,低聲說道:「你既殺了褚楊秋,也就知曉我的身份了,即使如此,還要留我在柳宅?」
柳岸渾然不覺地笑了笑,「這柳宅你進出方便,我可從未下令禁足於你。」
「柳岸……」
「這下連柳折枝都不叫了?」柳岸挑眉看他,「你若要離開,打算幹什麼?」
陳清酒沉吟許久,平靜道:「我自漂流,任意東西。」
柳岸看著他,搖頭嘆息:「你是當我好糊弄嗎?那個人已死,碧落黃泉,難不成你真要奉陪到底?」
「碧落黃泉,碧落黃……」陳清酒頷首,似乎譏瘋,似乎苦笑,他急火攻心,一口血咳出。
柳岸驚心,一個傾身,陳清酒卻抬起一隻手擋住了他,他身子後仰,另一隻手捂著唇,乾咳不停。
柳岸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給他,五指蜷縮,「你要走我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