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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曲大概真有療人傷痛的作用,半日,當我覺出體內氣息順暢,寒氣漸消時,腦子卻終究睏乏下來,思緒沉沉融入他們曲聲中,一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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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襄公二十四年。多事之秋。初,南國紛擾,中原戰亂,楚梁攻齊都金城,齊告急於晉,穆侯發兵至楚丘,救齊伐楚,與齊國豫侯計謀楚帥凡羽,拔城池而定盟約。戰罷,楚十城歸晉圖。太子望領諭徙帥,難,淪於楚國內禍。薨逝後其母日夜啼泣,誓報此仇。襄公臨燕城拜天忌魂,神思憂傷,此後體虛多病,弱不可將事。二月,樓煩又亂,穆侯起兵取之。三月,林胡突襲邊城,卻之。四月,河東疫災,亡百姓萬餘戶。西夏援藥,六月抑之。
國不可一日無儲,群臣上書諫君立太子,名望皆向穆侯。穆侯初為公子既以醜聞世,覆假面十餘年,無人得知其顏。一朝假面落,朝堂之上儀攝百官,以為天人之姿、神人之容。當賢,當美,當王君之位。
然,晚春,後幸得夢熊之兆,襄公喜而赦四藩。擬定太子之事暫擱。六月,民間風聲勁傳先太子望暴斃事涉穆侯,襄公怒而收權,圈子府中,嚴察諸臣。群臣怯而自保,顫顫後退,斂收其步。暮夏,後勸諫王上放穆侯,以為先太子望與之兄弟之情雖淺卻不得如此隙難,穆侯或蒙冤,為其求請。襄公感而愈嬖,子民敬而愈尊。後威漸盛君,君多病而後掌權,群臣俯首,依依為喏。
八月,穆侯南下求娶齊國公主夷女光。安城都中,後密圖奪穆侯軍權,欲調兵南下,重割藩鎮,換將將,然,……”——《戰國記?晉書?本紀第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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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侯馬西南,晉軍軍營。
是日中秋,月圓,銀輝遍灑汾水河岸的青山白帳。行轅間火把束束耀天,燎燎紅焰肆舞夜色下,雲煙飛揚。然天空不暗,獨存一分乾淨通透的悠遠謐藍,靜得迷人,朗得媚人。
一處山頂。
我靜靜坐在大石上,中秋之夜不舉目賞月,而是垂眸望著山下營帳,怔自出神。
自我那日醒來後,眼睛復明,寒毒怯褪,晉穆見我身子好轉便行舟離邯鄲帶我北上。北上不回安城而是先至侯馬西南,說是按例巡視軍務,但舟行至幷州重鎮平陽渡口,自夜覽領著諸將相迎時起,他便不要命地忙碌勞累著,三日三夜,從沒停下休憩一刻。
侯馬西南位處絕地,山高水險,是晉國除各藩守城軍隊外的野戰步兵和騎兵的屯營所在,便連晉穆他自己的親軍玄甲軍,也正紮營此處。
而這三日軍營外總有駿馬疾馳,不論烈日炙熱、黃沙滾滾,還是朗月寒星、夜行孤壁,一瞬有將自遠方來,一瞬又有將離行匆匆。諸將自中軍帥帳進進出出,人人臉色凝重嚴肅,一入營帳便與晉穆相談甚久,離開時,或面龐放彩,或黯然垂頭,雖表情各異,眾人神色間卻沒有一絲不恭和怨憤。
如此,我再笨也知晉國軍權調動將有大浪。果不然,今日傍晚時分便有晉穆的親衛黑鷹騎自安城千里迢迢地趕來侯馬西南軍營,一行百餘人多日勞頓未及停歇休息,匆匆用過膳食後,便又護帶著一大堆的卷帛錦書、諸多玉堞兵符、寶劍權令,等等,連夜加鞭快馬,追月而去。
晚膳時夜覽抽空來我住的營帳一起用膳,言道黑鷹騎中晉穆留下了樊陽,命他跟在我身旁保護我。本來我病後體弱晉穆從不讓我出營帳亂走,夜覽離去時卻笑言,今夜中秋,我若有興致,可以去山上走走,賞賞北國月色,只是出去得帶上樊陽,不能單獨行動,否則若有丁點的閃失,晉穆怕會要了他的命。
我一來日日待在帳中早已膩煩,二來當真想看看今夜圓月。待過了戌時見晉穆仍未露面,心道今夜他怕還是要忙一宿,我雖關心,卻又不敢去打擾,也不能打擾,於是便隨手拿了件斗篷,領著樊陽出了營帳,興致極佳地登山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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