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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臨死了還不能自娛自樂一下?&rdo;路明非聳拉著眉毛,&ldo;好吧,其實老實說聽到後來我也覺得沒多驚恐,反正大家都要死,能怎麼辦呢?獨樂樂不如與人樂樂,獨死死不如與人死死。&rdo;他扭頭看著窗外,遠處巨大的摩天輪緩緩旋轉,&ldo;一起等死,好歹不孤獨嘛。&rdo;
虛空中傳來淡淡地嗤笑聲,路明非一愣,四下裡亂看,沒有看到路鳴澤的影子。
|5|脆弱的&ldo;理由&rdo;
&ldo;我不知道什麼是命運,但在一切還沒有發生前,我會竭盡我的一切力量去改變最終的結果,&rdo;昂熱彈掉手中的雪茄菸蒂,&ldo;明非,我們需要勇敢地年輕人,你很優秀,但你得更勇敢,留給你勇敢起來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按照時間表,下一個甦醒的,將是大地與山之王,根據文獻,他沒有青銅與火之王那樣富於侵略性,他遲鈍而嗜睡,但一旦被激怒,釋放的力量將如山一般沉重。他的沉睡之地很可能也在中國,你的家鄉,他的甦醒可能引發新的&l;地變&r;,就像毀掉第四個太陽紀的那場災難一樣。&rdo;
&ldo;幹我什麼事?我在中國有沒有房子……我就光腳不怕穿鞋的!&rdo;路明非挺胸。
昂熱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路明非,&ldo;人始終很脆弱的生命。&rdo;
&ldo;我靠這麼哲學?要講什麼大道理?&rdo;路明非嘟噥。他不懂昂熱什麼意思,但是可以感受到他的認真。
&ldo;我在劍橋拿的博士學位,至今我還經常回到劍橋去。但我的老師死了,校友也都死了,平安地死去,他們太老了,如今劍橋的校園裡已經沒有任何我認識的人。&rdo;昂熱淡淡地說,&ldo;已經過去一百年,我所留戀的女孩子的白綢長裙和牛津式的白底高跟鞋、男生的絲綢領巾以及雪紡襯衫都成為舊照片裡的歷史了,現在的學生穿著t恤和運動鞋,拿著各種手持式電子裝置在我身邊匆匆走過,他們不再討論詩歌、文學、宗教和藝術,而一心鑽研如何去倫敦金融城裡找份工作。我就想一個穿越了一百年的孤魂走在一個錯誤的時間裡,我知道我和他們不同,有一層東西把我和他們隔開了,是時間也是血統,這種東西,我們稱它為&l;血之哀&r;。&rdo;
路明非一愣,&ldo;血之哀&rdo;這個詞在卡塞爾學院裡不是第一次聽說了,但他一直覺得這是很扯淡的一件事。哀什麼,因為人家不能用言靈你能用?哀個鬼。
他初中的時候偷看叔叔書櫃裡的《射鵰英雄傳》,一代高手高手高高手的黃藥師看到女兒不乖,非要跟傻小子郭靖不離不棄,不禁想起死去的老婆,揮手打死兩匹駿馬悲從中來,乃吟哦西漢大儒賈誼的《鵩鳥賦》中名句說,&ldo;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rdo;名頭不小武功不高的二把刀俠客韓寶駒聽不懂,就問他兄弟朱聰說,老東西搞什麼飛機?朱聰有點文化,說,老東西的意思是,這人生就是很煎熬呀,好似一個大爐子把人放在裡面烤,心裡很難過。韓寶駒不屑說,奶奶的老東西武功練那麼高,還有什麼苦惱?
讀那本書的人十個裡有九個覺得韓寶駒沒文化,神經大條得很歡樂,只有路明非覺得韓寶駒說得對。黃藥師老俠那麼文藝有那麼容易難過的,讓他和沒什麼苦惱的韓寶駒換換,他換麼?孤獨的人可恥又可笑,你所以覺得自己很孤獨只是因為你沒吃夠孤獨的苦,於是老把自己泡在孤獨的罈子裡。
孤獨的時候只要不去想它,就可以不孤獨。
&ldo;但我還是經常回劍橋,甚至每一次飛過倫敦的上空的時候我都會看下面,尋找康河,沿著康河找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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