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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姐姐懂得如何享受,弟弟一時無法適應,不幸得了妄想症,總是懷疑有人要暗殺他。有一天深夜,鄭老闆拉著一隻旅行箱在大街上狂奔數千米,徑直闖進公安局的大門,自稱有人追殺他。值班人員發現他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三角內褲,兩隻手腕則戴滿了名貴的瑞士手錶,問他為什麼是這副裝束,他說,來不及,來不及了。開啟箱子檢查,裡面除了幾盒保險套,都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幣,值班人員起初以為遇見一個夢遊的富翁,詢問之下,才發現不是噩夢的錯,是恐懼擊垮了年輕的鄭老闆,他投訴綁架者在他的辦公室裡留下了很多長長短短的繩子,指稱殺手喬裝打扮成美艷的按摩小姐,今夜就要伺機下手。值班人員很快聯絡上鄭姐,鄭姐當場在電話裡哭了,說,他是董事長呀,這個樣子,公司還怎麼上市?值班民警問,你們公司的股票也要上市?去上海還是深圳?鄭姐邊哭邊說,不去上海了,也不去深圳了,去井亭醫院!
鄭老闆成了喬院長的病人,鄭姐卻成了他的上帝,上帝不好怠慢,喬院長對柳生使了個眼色,還不快給鄭姐泡茶去?自己去開啟了藥櫃。開塞露,開塞露在哪裡?他嘴裡唸叨著,鄭老闆還在便秘?長期便秘影響腸胃功能,我很重視這個情況的,昨天就吩咐他們多送幾瓶開塞露去,都怪李護士不長記性。
鄭姐冷笑一聲,開塞露開塞露,你就知道個開塞露,昨天就告訴你,我弟弟大便通了,現在不是便秘的問題,是他在這裡的地位問題。我們交了那麼多錢給醫院,你給我們一個特二床,房間朝西呀,什麼意思?我弟弟不住朝西房間,要住就住特一床,要朝南!
特級病房是給廳局級以上準備的,給你弟弟特二床,已經算特殊照顧了。喬院長耐心地向鄭姐解釋著,眼睛突然一亮,說,特一床是康司令,老紅軍老革命老領導啊,你們見過康司令了嗎?你們相處得怎麼樣?
我們沒相處,他瞧不起我們,我們也不稀罕搭理他!鄭姐似乎被捅到了痛處,勃然大怒道,少跟我提什麼級別,現在是商業社會,錢就是級別!什麼樣的大幹部我沒見過?市委書記的手,我握得不想握了,省長的手,我也握過!你少拿康司令來壓我們,康司令住院不交錢,我們交了多少錢?憑什麼他是特一床,我弟弟就是特二床?
喬院長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示意柳生將茶几上的棋子收起來,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風油精,用手指蘸了些,一圈圈地塗在腦門上。頭疼頭疼,一邊是司令,一邊是大老闆,我哪邊也不敢得罪啊。他對柳生苦笑,含沙射影開了個玩笑,這倒黴院長真是個苦差事,賺不了錢,整天得罪人,柳生啊,乾脆讓給你算了。
多少錢?鄭姐突然問。
喬院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多少錢?
買你這個院長,多少錢?鄭姐的寶劍在半空中揮了一下,她說,乾脆我把井亭醫院都買下來算了,我弟弟想住哪兒住哪兒,多少錢?你開個價!
辦公室裡的空氣忽然凝滯了,喬院長的臉上是某種震驚的表情,他瞪著鄭姐的臉孔,嘴裡連聲說,荒唐荒唐,鄭姐你太荒唐了。鄭姐說,你才荒唐,現在市場經濟,什麼不能買,什麼不能賣?日本人買了紐約的帝國大廈,你聽說過沒有?我有個朋友,一輛小轎車換了個副廳級,你相信不相信?柳生在一旁笑,一千萬,賣給她麼,醫院給她,精神病人也賣給她,便宜賣,一千塊一個。喬院長用眼神制止了柳生的起鬨,斟酌半天,最終還是採取了好言相勸的方式,鄭姐我知道你有錢,有錢還是花在別的地方好,有錢也別買井亭醫院,這醫院是國家的,我哪敢跟你開價?再說了,飲水不忘挖井人,你們家今天能夠發家致富,靠的是誰?不是靠的共產黨嗎?共產黨靠誰?都靠康司令他們當年打江山,人家是革命的功臣啊,我們怎麼好意思跟他搶病房,鄭姐你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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