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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語虛扶了一把,狀似玩笑般嗔怪道:「倒也不必如此,只下回可千萬別再這樣了,你是不知道,那會兒咱們姐妹兩個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隱約聽見男子的聲音,那是真真嚇得魂兒都飛了啊,還當是哪裡冒出來一個登徒子呢,險些沒喊救命……到現在這都還心有餘悸呢。」說著還輕輕拍了拍自個兒的胸口,彷彿是真被嚇得不輕。
賈寶玉是個憨的,未曾聽出這言外之意,見此情形只愈發自責懊惱起來,只以為真是自個兒將兩位姐妹給嚇壞了,頓時垂頭喪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可他雖不懂,但老太太卻是個人精啊,哪裡能聽不出這話裡的不滿暗諷之意?一時臉上的笑容不免也頓了一頓,被她這大外孫女給嗆著了。
不過她倒也犯不著為這麼點小事對兩個丫頭如何,只是無奈笑道:「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他素來是這樣一副天真莽撞的性子,回頭我與你們二舅舅說說,叫他好好管教管教這潑猴兒。」
全家上下最寵愛賈寶玉的就是這位老太太,她若能捨得那才真是見鬼了呢,場面話也就聽聽罷了。
林詩語和林黛玉心中都明白,卻也未曾得理不饒人,刺也刺過了,也就順勢打趣兩句便揭過不提了。
賈母的臉上這才終於又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來,打發走了賈寶玉,又留著姐妹兩個一同用過早飯才作罷。
賈母說要跟賈政告狀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但架不住就有那有心人暗搓搓使壞啊。
可不巧,那王夫人訓斥賈寶玉時就被趙姨娘給聽見了,再仔細一打聽是個怎麼回事兒……當即可就來勁兒了,等著傍晚賈政才一踏進院兒裡,她就將人勾到房裡告狀去了,那是一頓添油加醋,只恨不得將賈寶玉說成了是那下流胚子登徒子,氣得賈政是一陣吹鬍子瞪眼,當即甩門而去。
卻說賈寶玉向來是個寬容的主子,尤其嬌寵那些個小丫頭,以至於這些丫頭幾乎都要上天了,慣常在院兒裡呆著閒來無事就是肆意玩鬧罷了,瓜子皮兒嗑了一地,打牌擲骰子賭錢什麼都能玩兒,只將這院兒裡鬧騰得是一片烏煙瘴氣。
剛好今兒情緒不大高的賈寶玉也就被小丫頭們纏著一起玩兒了起來,好巧不巧就被他老子撞了個正著,頓時這一桶油往火上這麼一澆,賈政只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混帳!放肆!」
一屋子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兒的丫頭們都呆了呆,忙不迭扔下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站起身縮在了一旁,瞧都不敢多瞧一眼二老爺那可怕的臉色。
向來就極其畏懼老子的賈寶玉更是已然嚇得面無人色,呆呆愣愣的站在那兒彷彿嚇傻了一般,動都不會動一下了。
賈政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了半晌愣是一個字兒沒能再說得出來,只那顫抖的手足以彰顯出他此刻極端憤怒的情緒。
「拿木棍來!」
「老爺,這……不好吧?一會兒老太太知曉了……您還是冷靜些罷,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了,何苦動板子呢?寶二爺這樣嬌貴的身子哪裡能受得住,回頭再打出個什麼好歹來您這不是要老太太的命嗎?」
「好好好!如今我這個二老爺的話竟是不頂用了!」說罷,便自個兒扭頭尋棍子去了。
賈寶玉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了,整個人都肉眼可見的發抖起來。
襲人眼瞧著這情形不能善了,趕忙衝著麝月使了個眼色。
那麝月倒也還算機靈,趁著賈政找棍子的空檔就偷偷溜了出去,生怕她家二爺被打出個好歹來,她是真真一點兒不敢耽誤,幾乎是一路飛奔向老太太的院子,等人到時嬌貴的身子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尋常無事誰也不能放個棍子在院兒裡,無奈之下賈政只得摸了根柳條兒代替,咬著牙卯足了勁兒就抽。
如今天氣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