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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出生就沒了親娘,親爹又是那副德行,其餘的就更沒哪個會管他了,打小就到處瘋跑瘋玩兒,等著年歲漸長都是娶了媳婦的人了,誰還惦記著去讀什麼書啊,總歸他又不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就指著考科舉光耀門楣雞犬昇天呢,他們這樣的人家就是隻憑著祖宗留下的東西,就足夠他們這些子孫後代享福的了,何苦費那個勁兒呢。
當然了,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只林如海這樣的人精又哪裡能看不出來呢?不過到底是妻子的侄兒,並非他林家的子孫,他若過分說教訓斥些什麼未免顯得有些手伸得太長了。
思及長女的提議,他倒覺得當真是不錯的,於是就說道:「眼下不過才年底,等著來年開春怎麼也還得三四個月的功夫,這麼長的日子你也沒個事可做,整日閒著必定是難熬得很,不如就與你弟弟一同上課去罷,一則能打發個時間,二則……雖說你如今這樣的年紀著實晚了些,不過多讀些書總是好的。」
賈璉懵了。
他都是當了爹的人了,被抓著考功課也就罷了,怎麼還要抓他去讀書呢?而且還是跟那麼屁大點的小毛孩子一起讀書?這叫什麼事兒啊!
「姑……姑父……」賈璉苦了張臉,還想要掙扎,「瑾弟弟才七歲,我與他一起……不大合適吧?」
就見林如海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淡淡說道:「的確不大合適,瑾兒的進度遠超於你,不過倒也無甚大礙,叫他與你一起從頭再學一遍就是了,總歸反覆再多學多少遍也是不嫌多的。」
一句「瑾兒的進度遠超於你」頓時叫賈璉臊紅了一張老臉,再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比他小十幾歲的弟弟都比他強,他還能說點什麼呢?老臉還能不能要了?
「二爺?」旺兒見他哭喪著一張臉出來,不禁納罕,「這是怎麼的了?出什麼事兒了?」
「打從明日起,爺就要上學去了。」跟七歲的弟弟做同窗。
賈璉一臉生無可戀。
什麼玩意兒?
旺兒彷彿見了鬼似的,正要再開口,就看見林家的兩位姑娘迎面走了來。
林詩語看著賈璉那副表情,頓時就笑了,「璉表哥這是才見過父親了?昨日聽你說日子閒得慌,我這思來想去……咱們林家不比璉表哥家人丁興旺,攏共就這幾口人,我們姐妹兩個無法招待璉表哥,父親平日又公務繁忙,也實在有心無力,是以便只得將璉表哥與瑾兒湊到一處去了,也不知璉表哥對這安排可還滿意?」
賈璉看著眼前這個小狐狸似的小表妹,面露幽怨,恨不得要哭出來了,「我的姑奶奶誒,哥哥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你了?」
小姑娘家能有什麼壞心思?這心思屬實都壞透了!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啊!
哪裡得罪她了?
林詩語但笑不語,只狀似無意的撫了撫髮髻,而順著她的手望去……烏黑的發間一抹白色格外醒目。
賈璉瞬間猶如醍醐灌頂,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當即那點子埋怨也撇開了,連連作揖掩面而去。
「二爺?你們這是打什麼啞謎呢?」
「蠢材!眼下姑媽的熱孝期還尚未過呢,我卻跑去尋花問柳……人家不曾拿大掃帚攆我出門去都算是有涵養的人家了!」
旺兒這才恍然大悟,這倒是難怪了。
雖說姑媽去了彷彿也沒有非要叫侄子如同親子般嚴格守孝的道理,但到底這是在人家家裡頭住著,熱孝期都未過呢,這就迫不及待去鬼混著實不大合適。
林黛玉瞧著他的背影不由冷哼一聲,「好歹瞧著還不算是無藥可救。」
林詩語就輕輕拍拍她的手,邊走邊說道:「賈家的男子大多極惡讀書,慣是四處浪蕩的主兒,壓著他跟瑾兒一同讀書可比打他一頓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