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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林詩語頗感驚訝的卻是,這位帝王竟也能論個頭頭是道。
不經意間回想起史書上對這位康熙帝的評價,彷彿就有「博學多才」這麼一說……倒也難怪後面教出了那一堆不省心的兒子,就這樣一個人能夠接受得了自己的兒子平庸那才怪了,然而將兒子們都鞭策得太過上進的後果就是一個個都養成了虎狼般的性子。
大抵是覺得嘴上光說有些無趣,興致上頭康熙便索性叫人取來了一把琴,「不知朕可否有幸?」
這誰又能夠拒絕呢?
況且……能夠被堂堂帝王收藏的自然是世間罕見的好東西,林詩語輕輕撫摸著面前的古琴也不免有些手癢,思索一會兒後,便輕輕撥動了琴絃。
康熙自問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但這曲子他聽了半晌卻也未能聽出究竟是什麼,只覺得分外溫柔,彷彿幼時母親在身邊輕輕哼唱著搖籃曲,令人倍感安心寧靜,又彷彿置身於空曠原野之中,微風和煦、暖陽拂面……一切都是那麼溫柔那麼美好。
打從去年決定撤番開始,彷彿他的日子就陷入了無盡的麻煩之中,就連素來親密無間的祖母也並不支援他的決定,甚至為了逼他妥協不惜聯合朝臣施壓,以至於他如今是舉步維艱,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之下更叫他不由得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令他夜不能寐,心裡就彷彿有一塊巨石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然而此時此刻,卻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那塊巨石搬走了,令他感到無比的輕鬆安寧。恍惚間,甚至彷彿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在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無聲無息,卻又透著無盡的溫柔,溫柔到叫他不禁想要落淚。
一曲畢,眾人這才緩緩回過神來,不禁心生悵然意猶未盡。
「你當真是個心思細膩的。」康熙深深看了她一眼,嘆道:「這曲子朕從未聽過,莫非是你自創的?」
林詩語淡笑道:「去年家母仙逝,家中年幼的弟妹時常情緒低落哭泣不止,偏那時父親也悲傷過度臥病在床,奴婢實在是被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才想了這麼個法子來安撫他們……算起來這曲子也是這大半年裡彈得最多了,方才皇上那麼一開口,這不就又想到它了。」
康熙就點點頭,也並未過分追究這話是真是假,只沉默了片刻,忽而又問道:「滿朝上下都說朕不該急於撤番,你以為呢?是否也覺得朕操之過急了?」
林詩語心下陡然一驚,面上也帶出些許愕然惶恐來,微微紅著臉說道:「奴婢不過是個小姑娘家,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見識沒見識……皇上叫奴婢彈個曲兒作個詞倒也罷了,與奴婢談論朝政,這就未免太過欺負人了……奴婢真要大言不慚在皇上面前賣弄,那豈不成關公面前舞大刀了?可真真是羞死了個人了。」
聞言,康熙就笑睨了她一眼,揭過這一茬不再多說什麼。
林詩語見狀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果然,這人再怎麼深陷困境也總不至於來問她這麼一個小姑娘的意見,之所以有這一問,大抵不過是試探她罷了。
她這樣的特殊情況,將來的地位怎麼也不能低了去,若她是個懂規矩知進退的倒也礙不著什麼,可倘若她有點什麼不甘寂寞的心思,譬如效仿太皇太后那般……康熙身為帝王會有所憂慮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理解歸理解,一想到日後要生活在這樣的防範試探中,林詩語就不免感到十分心累。
身為堂堂一國之君,康熙的時間也是十分有限的,眼看時辰不算早了,便叫李德全親自送了她出宮去,臨走前還塞了個什麼東西給她。
直到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林詩語這才發現這竟是龍鳳玉佩中的那一半鳳玉佩,與龍玉佩自來是一對兒的,兩者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完美的圓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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