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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已經開始一段時間。徐翊白打電話託朋友,找了相熟的醫生進手術室幫忙看看情況。醫生進去走了一圈,出來之後告訴手術室外的幾人,那槍沒打到要害,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明澈這才鬆了口氣。宋星瀚劫後餘生般彎腰抱頭坐著,手肘撐著膝蓋,虛脫一樣,一聲不吭。
送走醫生,徐翊白來到明澈跟前,蹲下身來,仰頭看她。兩人就這麼互相愣愣看了片刻,明澈被徐翊白看得彆扭,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不安地問,「你看什麼?」
徐翊白伸手摸明澈的側臉,摸得很輕,「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明澈鮮少有這般俯視徐翊白的機會,只覺以此角度看這老男人頗為新奇,竟能從他眉眼中看出不甚明顯的溫情繾綣,水一樣,一滴就足夠在她心間漾起波紋。「沒怎麼樣。」
雖然明澈看起來依然活蹦亂跳,可總要反覆確認才放心。徐翊白又問,「真的?」
明澈故意活動活動胳膊,努力證明給徐翊白看,「真沒怎麼樣。」又不樂意地推他肩膀,轉過臉去,不許他再這般凝視,「……你別看我。我都兩天沒洗頭了。」
徐翊白輕笑一聲,寵溺地拿食指指尖點點明澈的下巴,「那也好看。」
明澈回想這兩天的經歷,記仇的那點小心思又上來了,委屈巴巴跟徐翊白告狀,「你半夜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睡著了,他們讓我接電話,一腳就把我給踢醒了。」又將踢她那人的形貌特徵描述一番,末了囑咐徐翊白,「你去讓警察叔叔給我踢回來。」
徐翊白再次坐回明澈身邊,伸臂將她摟著,「我去公安局,親自給你踢回來。」
甭管這話是真是假,是不是唬人,總歸聽著就讓人開心。明澈心情大好,縮在徐翊白懷裡津津有味地講述她是如何在一群小嘍囉中靠打麻將樹立威望,這威望甚是有用,幫她在危難之中贏得食物填飽肚子……其實也沒有很飽,明澈正說著,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一聲。餓的。
徐翊白放開明澈,起身,「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墊墊。想吃什麼。」
明澈仰頭,一張小臉只有巴掌大,眼神晶晶亮的,「什麼也不想吃。要等回家你做給我。」
「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吃。手術還要很長時間。」徐翊白看了看錶,「我先隨便買點。」
徐翊白剛走,警察過來叫明澈做筆錄,等明澈回來,徐翊白已經坐在原處等她了。徐翊白買了兩個三明治,明澈一個宋星瀚一個,宋星瀚不肯吃,徐翊白就說讓明澈把兩個都吃了,補充體力。
警察又將宋星瀚叫走。明澈嗚嚕嗚嚕地牛肉塞了滿嘴——徐翊白生怕她這兩天餓壞,說了只是墊墊,一個三明治裡牛肉卻塞得比三份還多——搖頭拒絕,「你要撐死我啊。當餵豬呢。」
三人輪番將筆錄做完,手術室燈也終於滅了下去。宋星瀚亦步亦趨跟著仍未甦醒的燕昂進病房,明澈在門口趴著看了一會,扭頭對徐翊白說:「要不咱們走吧。有人嫌咱們礙事。」
徐翊白點點頭,示意明澈跟他一起離開。
明澈將裝著三明治的袋子塞進徐翊白手中,忸忸怩怩小聲道:「你把這個給宋星瀚。」
「你怎麼不給他?」
明澈瞪徐翊白,驕矜地哼了一聲,「我才不去!你去!」
徐翊白沒轍,將三明治拎進病房,放在床頭櫃上,也沒跟宋星瀚說話。宋星瀚痴痴望著燕昂昏睡中蒼白的側臉,連有人靠近也渾然不覺。
醫院離徐翊白家挺遠,明澈打了一路瞌睡。等車駛進庭院,明澈擦擦口水清醒了,專注看著身邊正在停車的男人,心裡突然不受控制地冒出許多不可描述的念頭。兩人一起進門,對上眼神立刻發現彼此都不對勁。徐翊白想親明澈,被明澈死命推開,連聲叫著先洗澡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