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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潘春在騙他,還是陳軒在騙他?
梅子淵立刻寫了回信,同意明日午間在清風樓見面。
第二日早朝,當梅子淵以一己之力舌戰群臣、大呼廢漕之時,潘春正在紋身。
上上個月她跟倭寇打架,從右耳朵垂兒到鎖骨邊兒落下了一條長疤。
當然,對方也被她剁成了兩段。
但這疤太長了,有礙觀瞻。
潘春沒想到當晚就接到了梅子淵同意見面的信,緊張的一夜沒睡好。
她這種草民見官,氣勢自然矮三分,何況還是一位三品大員。
不出意外,梅子淵基本上就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了。
所以一大清早,連換了三身甲的她,對著鏡子又摸起脖子上這道疤,越發覺得難看。
據說京城有家紋身館手藝不錯,潘春突發奇想,覺得紋個花樣在疤上,應該即遮醜又好看,還壯氣勢!
師傅捧著紙樣,顫顫巍巍的拿給她看,「姑娘您看牡牡丹可好?」
這女人滿身煞氣,光是拿腳踹門的那個範兒,就不是一般土匪。
「牡丹?」潘春的眼就像刀一樣,把他從上到下剜了一遍,「你覺得合適嗎?」
「不!不合適!」
師傅堅定地否定了自己,立馬將這本百花圖合上,掏了本龍虎圖出來。
他指著一條暴腮蛟龍和一隻怒嘯猛虎道,「姑娘您看,這兩幅圖可中意?」
潘春掃了兩眼,覺得自己好歹是個幹漕運的,「還是龍吧,紋漂亮點,把疤遮住。」
「姑娘放心!!保證給您紋出聲勢、紋出氣魄!」
本以為紋身這個事兒就是在身上畫個好看的圖樣,輕鬆又愜意,但沒料到掌櫃的今日下手有點抖,半個時辰的活幹了兩個多時辰。
潘春脖子都扭了。
好不容易熬到頭,潘春對著鏡子登時就翻了臉,「媽了個巴子的,這也叫龍?」
分明就是一隻鼓著嘴巴子的四腮鯉魚!
「就你這眼神還敢開店紋身?」
潘春霍地站起來,一腳踹開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還撂下一句狠話給白浪,「不準給他錢!」
白浪抿起嘴笑了一聲,掏了銀子,塞給瑟瑟發抖的店主,「多謝。」
潘春跟落枕一樣,歪著頭帶著這隻暴腮蛟龍往清風樓走去。
一路上嘟嘴鼓著氣,心情十分不美麗。
白浪跟在她身旁走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笑道:「其實牡丹也不錯。」
「滾。」
潘春白他一眼,「都特孃的畫完了,你現在才放!」
白浪抱著劍,抿了抿嘴笑道:「還是龍最好看。」
「切」
潘春把白眼翻回來,嘴角卻漾起一絲淺淺的笑。
梅子淵一下朝,就馬不停蹄地往清風樓趕。經昨晚一那麼一鬧,他更加討厭這些江湖幫派。
不過討厭歸討厭,運糧之事不可耽擱。
雖然不知道臨清的閘到底開沒開,但今年的漕糧沒有入倉確是事實。下朝時他特意向戶部的人打探,戶部幾位官員比他還急。
所以這個潘春,他今日必須見。
梅子淵前腳進了雅間,潘春後腳就拿了石匣進去。
白浪一如既往則守在門外,靠牆抱著他的劍。直到房門合上,眼角餘光才從潘春身上收回。
各懷忐忑的二人對面一坐,抬眼時皆愣了一瞬。
沒想到如此難搞的總督大人,竟然是位細皮嫩肉的小白臉,那眉眼長的,明眸皓齒,清逸俊秀,若不是帶著一身膈應人的官氣,說他是玉春班的頭牌也有人信。
真真是沈腰潘鬢,玉樹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