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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人接二連三的死, 是有人蓄意謀害。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幫他們找兇手?」
薛松雨搖頭嘆氣:「我會的辦法, 都已經試過。除了猜測是被人謀殺以外, 找不出兇手的線索。」
「我給志專和管家王懷一人畫了一道符, 能防禦修為低於我的修士的咒法。其餘再做不了什麼。」
陸續默然。在凡人眼中,騰雲駕霧, 長生不老的修士看上去風光。
實則也和凡人沒什麼兩樣。
大家都是朝生暮死的蜉蝣,無論自己的性命, 亦或別人的性命, 都無法掌握。
凡界高門大戶內的爭權奪勢, 陸續只能當做八卦故事聽聽。
還是個連載故事。
又過了九天, 薛松雨再次帶來最新的一回。
「又死了一個?」見她凝重神情, 陸續就猜到了結果。
薛松雨無奈點頭:「這回死的不是兒女, 是老爺子的孫子,老二家的。」
王家富貴,家中人丁興旺,兒孫滿堂。
「這回更古怪。」薛松雨白了興致高昂,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陸續一眼,「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八卦。」
陸續咧嘴一笑。
薛松雨在宗門內同樣只有他一個好友,甚至可說將對她弟弟的情感都轉移到他身上。
二人有什麼話,只能同對方聊。
「上次他們請了個道士做法驅邪。不請還好,做完法事之後,家裡真出了邪祟。」
陸續微驚:「什麼邪祟?在乾天宗的法陣裡?」
炎天界極少出現邪祟。除了那些元神已成的元嬰大能,可以在肉身毀壞後元神不滅,奪舍重生外,尋常修士一旦身死,三魂七魄就重歸天地。
凡人死亡,更是如此,半個魂魄都不會留下。
雖有一些秘術可以禁錮生人魂魄,乾元鎮布有仙家法陣,這樣的情況不會出現。
「王三死後沒多久,」薛松雨伸出手指,算了算時間,「從他下葬那天開始,有人在家裡看到了王老爺子。」
王家老爺子,已經過世一年了。
「自老爺子死後,王家就接二連三出事。現在又有僕人看到老爺子的身影,已經有人傳言,是老爺子不滿那些不孝子孫,回來索命。」
「你去王家看過了,」陸續已經猜到,「什麼異常都沒發現?」
「嗯。」薛松雨無奈搖頭。
「或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或許吧。但我有些擔心志專。我怕我的符咒靈力太弱,保護不了他。」
陸續默默看了她一眼。
這二十多年,薛松雨看著王志專從一個總角幼童,長成外表比她看上去還大一兩歲的成人,多少有些感情。
何況王志專是養子,從小寄人籬下,會讓薛松雨想起,她一直從未放棄尋找的胞弟。
「金丹修士沒那麼無聊,去咒殺一介凡人。」陸續安慰道,「放心吧,你的符咒肯定管用。」
薛松雨扯嘴,強顏歡笑。
二人隨意擺談了幾句,她下午還有事,時間一到便離了陵源峰。
漫山花樹紅艷欲燃,飛花畫出山風的軌跡,輕緩盤旋,碎紅落在暗光浮動的白衣之上。
陸續站在塵風殿門口,還未開口求見,殿門已輕緩無聲地逕自敞開。
他來到書房,絕塵道君正靠坐在軟椅上,一手執書,一手不時拿起茶杯,優雅小啜。
陸續腳步輕踏,走到師尊身後,乖順地給對方揉肩推拿。
峻健勁瘦的肩膀忽的一僵,絕塵道君坐直了一些,換了一個更方便陸續揉捏的角度。
清朗雅音帶著笑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