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第1/2 頁)
可他根本不知那股莫名的胸悶氣短從何而來。
「行了。」絕塵道君早知陸續的這個朋友,正色莊容將偏離的話頭拉回正題。
「阿續,把繃帶拆了,上藥吧。」
陸續正想婉言謝絕:薛松雨剛給自己包紮好,委實不必再麻煩。
薛松雨卻恭敬伸出雙手,打算接藥。
絕塵道君的藥,和她給陸續上的,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飛將劍造成的傷口,普通傷藥大半月都難以治癒。而道君所贈之藥,必然生死肉骨,短短几日就可痊癒,且不留任何痕跡。
絕塵道君面色溫和,話語中卻似乎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意:「本座來給他上藥,你先出去。」
薛松雨是問緣峰的內門修士,人微位卑。即便同陸續交好,也從未有幸靠近絕塵道君。
無論炎天傳言中的絕塵道君如何心懷若谷,光風霽月,對尋常修士來說,都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絕塵道君的發號施令,她不敢有絲毫違背,也不覺有任何不妥。
薛松雨行禮告退,陸續心中卻驀然升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
師尊的態度,和往日有著微妙的不同。
世人都說絕塵道君對他這個徒弟極為偏寵,放縱溺愛。他有時自己都覺得像是師尊的老來子。
師尊也時常語出驚人,說一些和清冷外表全然不符的逗弄調侃,把他驚得一愣一愣。
但此刻他第一次從師尊身上,感受到一股近乎不近人情的冷漠。
像是居高臨下的神明,傲然睥睨著世間的一切,恣心隨意掌管著萬物的生殺予奪。
師尊的笑容依然如故,卻又無端給人一種無比陌生的孤寒。
陸續一時有些晃神,忽覺身上乍然一涼,神遊天外的思緒頓時回歸靈臺,被風一吹驟然清醒。
在他無知無覺走神的片刻,身上繃帶已被法術剝離,如煙消雲散般了無蹤跡。
「乖乖坐好,別動。」絕塵道君的清雅嗓音又回復了往時溫柔的笑意,剛才的冷漠似乎只是一場山風吹來的錯覺。
沁涼的藥膏抹上傷口,迅速撫滅了灼燒的痛感。隨之而來的,是更為熾熱的指尖溫度。似乎比往常的溫熱更加熾烈——
明明是一雙看上去宛如冷玉般蒼涼的手。
薛松雨替他處理傷口時,用的是浸泡藥水的紗布和棉花。
手法看似豪放粗獷,實則溫柔得當,儘量將傷痛程度減少到最低,手指也並未觸碰到他身上。
陸續不覺得有任何不適之處。
可師尊幫忙上藥,卻勾起一種難言的微妙感覺。
溫熱的指腹掃過肌膚,帶來灼熱觸感。
分明只是正常塗抹傷口,卻似有一種纏綿粘膩的流連,甚至熱到有些發燙。
像是柔軟羽毛故意在肌骨上輕佻撩撥,曖昧摩挲。
恍若輕柔愛撫的感覺讓陸續略微不適。他一個鐵血純爺們,自然不會生出被人輕薄的羞赧,若是真有美人細膩光滑的指尖挑逗,不該是他佔便宜?
可是此刻給他上藥的是師尊。
是世人崇拜敬仰,他自己奉若神明的仙君。
他對師尊絕無半點非分之想。
僅是那一絲無意中被勾起的曖昧綺念,都是對謫仙大不敬的褻瀆。
為了凝神靜氣,陸續挺直腰背,默默將所有浮思遊念趕出腦海。
繾綣綺念驟然消失,不適的感覺全集中於僵直緊繃的肌骨和經脈。
絕塵道君上藥的動作細緻入微,上藥的過程被拉得很長。
陸續如老僧入定一般,只顧挺直身板,靜坐如松。
時間的流逝他無暇分心在意,但清楚知曉,這回肯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