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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這時,劉素渠犀利的目光突然越過蕭洵,直直望向她,崔拂連忙低頭,隨即聽見她微帶沙啞的獨特嗓音:「我懷著誠意前來,長平王先是殺了我的人,又像看守犯人一樣關著我,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兩國交兵,」蕭洵毫不在意,「怎麼看,劉二娘子都不能算是客吧。」
「可你我二人,正在議親。」劉素渠上前一步,遙望著崔拂,反問道,「怎麼,難道長平王不願做這門親事?」
崔拂又向陰影裡躲了躲,蕭洵卻在這時回頭,狹長的眸子望住她,寒光一閃:「我自然……」
崔拂屏著呼吸,見他帶著笑,慢悠悠說完了後半句:「是願意的。」
「好。」劉素渠微微一笑,如寒冰乍裂,冷艷無雙,「那麼,就還有得談。」
她乾脆利落地轉身,邁步向外走:「劉彪的訊息我剛剛傳回國中,眼下該如何談,已經不是你我所能決定,長平王還是請鏡陵來人吧!」
腳步輕盈,無聲無息消失在院外,蕭洵沉了臉:「查!」
他凜冽的目光一點點看過庭中諸人:「在我眼皮底下,就這麼把訊息傳了出去,你們辦的好差!」
所有人都低頭躬身,連大氣兒也不敢出,唯有蕭洵冷硬的聲音迴蕩在院中:「把金城給我翻過來細細查一遍,我倒要看看,到底藏著多少細作!」
崔拂無端覺得心裡一緊,抬眼看時,蕭洵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瞥她一眼,隨即回頭,離開。
夜色更深時,演武堂中依舊燈火通明,新獵的蒼鷹鎖在籠中,蕭洵割下一塊帶血的鹿肉,隔著手指粗的鐵柵欄,遞了過去:「兩天兩夜不曾閤眼,看你還能熬多久?」
鷹眼中寒光一閃,蒼鷹不屑地轉臉,漠然不動。
蕭洵隨手將鹿肉扔在地上,笑了一下:「那就繼續熬著吧。」
王舉遞上軟巾,小心翼翼勸說:「熬鷹這等小事,還是交給獸奴做吧,大王千金之軀,犯不著親自訓練這畜生。」
蕭洵淡淡瞥他一眼,王舉連忙閉了嘴。
蕭洵接過軟巾,不緊不慢擦著手上的鹿血。熬鷹這種事,從前他並不過問,然而這一次,他卻從中得了許多趣味。
隔著冰冷的鐵柵欄,蕭洵看著裡面冷漠高傲的蒼鷹。鷹這種東西極是烈性,就算被捉,也絕不會輕易屈從,可再難訓的鷹,依舊會敗在獵人手裡,只要折磨它,熬幹它,一點點摧毀它的意志,讓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最後只需要給它一丁點兒笑臉,它就會死心塌地跟著你,死生不離——就像對待那人。
折磨她,摧毀她,擊碎她所有的自尊,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再沒有能力欺他騙他,此生此世,只能依附在他羽翼下生存。
蕭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前世他還是太蠢,以為把所有最好的都雙手奉上給她,她就會忘掉嚴凌,真心真意跟他,他真是太蠢,所以才送了命,再來一回,他斷不會重蹈覆轍!
「大王,」程勿用匆匆走進,「查到了劉二娘子的聯絡點,人都抓起來了,但訊息已經傳出,算算腳程,應該追不回來了。」
蕭洵扔掉沾血的軟巾:「連夜審訊,把背後的人都挖出來。」
「是。」程勿用答應著,又問,「劉彪的事,是否向陛下奏表請示?」
「你看著辦吧,」蕭洵帶著幾分嘲諷,「沒準兒這會兒,訊息已經送到陛下御案前了。」
程勿用想著蕭家父子之間疙疙瘩瘩的關係,正要告退安排時,又聽蕭洵問道:「重華苑那邊,有動靜嗎?」
「沒有。」程勿用道,「嚴凌病得很重,一大半時間人事不知,那個婢子阿婉除了伺候就是哭,一天到晚不出門,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嚴凌,她如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