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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想只做一個玩物,她想要皇上的真心,若能得到便是粉身碎骨也無憾。
她走在長廊上,正這麼想著,剛剛與她擦肩而過的禮部尚書衛顏大人卻回過身來,笑得肆意而狡黠:「娘娘,微臣倒是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完成娘娘的心願。」
她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皇上的話:天下沒有一個人的心思能瞞得過衛顏的眼睛。
夏依絮講著她的故事,很平靜。講罷,她輕輕地笑:「我常常想,若是當時我沒有去那寺裡,應該會過得比現在幸福。我會嫁給我的未婚夫,在江南的煙雨里老去,而不是在這裡。」
「我沒有別的奢求,我只是想我的丈夫能夠愛我,哪怕只是一段很短的時光,我想要他真心愛上我。」夏依絮的目光淡淡,頗為自嘲地笑了一下:「居然渴求君王之愛,我很傻吧。」
唯音默默地望著夏依絮,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她不懂宮中的是非,但是卻常聽衛顏大人提到。他說起來的時候,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那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鮮血淋漓的殘酷。
衛顏是妖,他與蘭夜,薔華,鍾離魅並稱為長安四妖,假裝成人類混跡於朝堂不過是他的遊戲,他自是不在乎人間的紛擾,但是並非所有人都像他那樣遊刃有餘。
至少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
唯音嘆口氣,開啟桌上紅底鎏金的妖冊,翻了兩頁,用硃筆在其中一行上劃了一道:「媚骨也許可以為你做到。」
「媚骨?」
「是一個女妖,她有惑心的能力。」唯音一邊說著,一邊從桌上的香爐裡掏出一把香灰,揚手灑在空中,喊了一聲:「媚骨。」
那香灰似乎有了意識,慢慢匯聚成一個女子的形狀。那女子是一副嬌艷媚態,體態玲瓏,笑意勾人:「有生意了?」
唯音把夏依絮的要求告訴媚骨,媚骨掩面,笑得花枝亂顫:「男人的事有什麼難的?客人請安心,我還從未失過手哩。」
媚骨提出要附身於夏依絮,大約三月的時間,足夠把皇上迷惑。這段時間夏依絮要學習媚骨迷惑皇上的本事,這樣媚骨離開後,她也許就可以一直獲得帝寵。
夏依絮的目光微微一閃:「我從沒想過我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她看著那本冊子和旁邊一紙硃色的契約,微微沉默了一下,潔白的指尖就移到嘴邊。正欲咬破,只聽見唯音的提醒:「娘娘,您還沒問代價。」
人所求甚廣,而妖所求卻簡單,無非精氣。
妖吸食人的精氣為生,可是妖有命中註定的大劫,若是強吸人精氣,就會積下業障,天劫隨之加重。千年前朽夜閣閣主創立了朽夜閣這個人和妖公平交易的地方,妖為人做事,人自願獻出精氣折損壽數,各取所需。
夏依絮笑起來,笑得清冷:「衛大人說要付出一些精氣,會折一些壽數。其實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契約上印下一個指紋。
「姑娘不知道,等待一個人來愛你,一直一直的等著,那樣的活法是多麼的孤獨。」
這句話像一滴水落入唯音的心裡,泛開漣漪,恍然間她想起一個黑色的背影,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若恨我,來世就繼續折磨我,我等你。」
可是她確信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一個人,聽過這樣一句話。
最近這是怎麼了,她怎麼總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唯音回過神來,對夏依絮抱歉地笑笑,收起契約:「驪妃娘娘,這香灰灑出的只是媚骨的幻象,明天媚骨會到你那邊去的。」頓了頓,唯音又開口:「娘娘,您好像很喜歡龍井,這裡還有些明前龍井,我送你一些吧。」
夏依絮愣了一下,然後笑了:「姑娘真是讓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