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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錫突然停住了腳步。
有個女人背對著他,光看背影就給人一種震撼的美感。
她的長髮編織成柔軟黑亮的四股髮辮,水蛇似的垂落在腰際,身上的裙子也是黑色,纖長柔雅的身段也和榮雪霽很像,而更加成熟高挑。
女人背對林錫在木地板上摸索,裙子窸窸窣窣在地板上擦過。
她神經質地哼著歌,她的歌聲如幽谷中的夜鶯那麼柔嫩動聽,卻是斷斷續續的不成章句,更像是在用歌聲轉移注意力,抵禦內心的恐懼,
女人很快摸到一塊鬆動的木地板,她徒手掰開了它,下邊是一小方可以藏東西的空間,她將懷裡的一包東西放了進去,合上木地板。
女人緩緩起身,長嘆一口氣,彷彿卸下了什麼沉重的負擔。
&ldo;我終於可以許願了。&rdo;她轉向四面八方的鏡子。
林錫心頭一震,那女人的側顏清麗無匹,卻很是蒼白憔悴,瞳孔定定的,透出一種瘋狂。
他從來沒見過她,但一剎那他便知道她是誰了。
一個早已死去不該存在於當下的人。
林錫後背蔓延開寒意,神情結了冰,他像尊石像般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眼地盯著木屋內那個女人。
她正是卞芷書,榮雪霽的生母。
女人卻像根本沒注意到林錫,或者說林錫成了空氣做的隱形人。
&ldo;你們聽見了沒有?我可以許願了!我不要在這裡!讓我走!&rdo;女人急切地奔到一面鏡子前,砰砰砰地敲打鏡子,好像那是一扇門似的。
她困獸一樣繞了一圈,忽然,鏡面亮了起來,好像有人把手機螢幕亮度調到了最大。
每一面鏡子中的卞芷書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卞芷書,她們處於不同的年齡階段,有的是小女孩,有的風華正茂,還有的垂垂老矣,都在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有的心情好有的心情壞,就像一幕幕時間線不同的電影。
卞芷書吸了口氣,顫抖著朝其中一面鏡子裡走去,那裡面,一個美麗的女人站在金色的大廳中,向看不見的觀眾張開雙臂躬身致意,海潮般的掌聲和喝彩包圍了她,她看上去那麼成功而幸福,笑容清醒超脫,沒有任何瘋瘋癲癲的跡象,並且那張面孔年輕得不可思議,絕不超過二十歲,因此也就不可能像鏡子外的卞芷書一樣有婚姻和家庭。
卞芷書朝那面鏡子走過去,撫摸著鏡面,喃喃自語:&ldo;原來是這樣,不是從這裡過去嗎,入口在哪裡?告訴我……什麼?在水裡?&rdo;
卞芷書臉色驟然變得比剛才還蒼白,她神經質地咬起了手指,又開始轉來轉去。
&ldo;除了說出心裡話,還要獻祭……要獻祭……&rdo;
林錫聽到這兩個字,馬上想到了卞芷書的死亡方式。
不等他深思,卞芷書忽然露出交織著恐懼和渴望的扭曲表情,跌跌撞撞地衝出了木屋。
林錫跟著她跑,濃厚的灰霧合攏,遮蔽了他的視線。卞芷書的腳步聲很快被霧氣吞沒,再也聽不見了。
霧氣散開後,眼前出現的是深廣的湖面,不遠處是一座棧橋。
橋頭站著一個黑髮少女,正在神色不安地顧盼張望,她叫出了林錫的名字。
林錫瞳孔一縮:&ldo;雪姐!&rdo;
少女卻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她背後的灰霧一陣攢動,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個高大的兇影。
它幾乎是緊貼在少女背後,讓她無處躲藏,接著它以兇狠粗魯的力道,將少女一把推入水中,旋即隱沒回霧氣中,水花的聲音響過之後,湖面連一點漣漪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