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隔岸觀火(第1/2 頁)
風月訥在那裡,瞠目結舌,“各,各家都送……這得繡到何年去?姐兒你怕不是非得熬壞你這雙眼睛!何必呢,就一張錦帕,叫人悄悄的送過去就是了。”
沈南寶聽著風月這般天真的話,深深然笑了起來。
她願意悄悄。
孔氏願不願意便難辦了。
總歸不過是繡錦帕罷了,累一累,熬一熬便也過去了,還能送個順水人情,討個好名聲,何樂不為?
沈南寶秉持‘一碗水端平’的道理,就這麼一埋頭繡到了傍晚。
冰鑑裡的鎮冰早用盡了,風月便叫了倚湘去管事處找張士廉討要。
沈南寶瞧她儼然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模樣,吩咐倚湘吩咐得順遂,遞了一眼笑,“前些日子沒見得你同倚湘指派這些事,說上這麼多話,今個兒是怎得了?”
風月以為她誤會了,忙忙拍起胸脯打保票,“姐兒,您放心,小的門清這些下人都是耳報神,小的不漏半點風聲,小的就是瞧她會說話,挺來事,這樣去張士廉那裡不會討冷臉子,空著手回來。”
風月睇了眼外頭正擦拭闌干的悠柔,遲遲笑著揚了聲,“至少比得那誰強,好歹是老太太屋子裡出來,去管事處還不是討不到臉。”
悠柔的身形便在那杳杳一線的赤色裡僵了一瞬,繼而狠狠擦起了闌干,似乎上面有什麼頑漬,需得用盡力才能拭乾淨。
沈南寶收回視線看向風月,一雙秀眉微微擰就,“我記得你先前同她還能嘮幾句不是?怎麼著的就突然不對盤了?而今且都讓她在外做事了,你還對她不依不饒的?”
風月目露夷然,“可不得不對盤嘛,姐兒您細想想,自她來您多少事是因她報信才有的,要不是姐兒您細察懂得規避,不然姐兒您現在還能在這裡閒悠悠繡錦帕麼?”
沈南寶怔了瞬,垂掛的竹簾噠噠地敲擊著窗欞,魚鱗似的微茫橙光透進來,將屋子萬事萬物都凝作成琥珀,靜謐得令人窒息。
風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惴惴看著那彷彿沉在潭底,一張臉壅塞了完全的沈南寶。
隔了很久,沈南寶才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風月你說得沒錯。”
風月細忖了方才說過的話,遲疑了下,“姐兒是說悠柔的事麼?”
這時的沈南寶似乎已經從淵藪中的暗湧掙脫出來,一雙目奕奕發著亮,走針的手也都輕快了起來、
“我早前覺得她們身契拿捏在別人手上,行事到底是被逼無奈,況她們來我院子裡是因著我自個兒的打算,所以我總有意提點她們不必過於儘心儘力,但她們從來都是耳旁風,既如此我何必一直這般權衡,勤懇護著她們的性命,譬如那浣心,相處得再好,再無間隙,臨到了事不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若有朝一日,我行差錯漏真遭到了陷害,下場只會比紓華更慘!”
就像蕭逸宸說得那樣。
沈南伊掀了多少風浪,憑何那般一徑好臉子對待,要緊時一箭射過去,給個警醒,讓她心驚膽戰害怕比什麼軟刀子磨旋都來得有用。
她先前一味照著前世陳方彥與她的那些手段對付,是從中討了好處,但細想想又受了多少委屈?
總歸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沈南寶吁了口氣,嘴角含起一抹單寒的笑意,“申老太太住的舒遲院不是正缺人手麼?把悠柔這些平素只吃乾飯的都派過去,留下綠葵、聞蟬罷。”
風月翣了翣眼,“姐兒莫不留下倚湘?她嘴甜去管事處討東西能趁個便。”
沈南寶看向風月,眼神在笑卻凝了冰似的,“你以為便宜是那麼容易得的?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飯。”
這話並不晦澀,但將兩者聯絡在一起便有些難懂了,風月愁苦著一張臉,泥雕似的想了半晌,方才恍然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