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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墨默然,顯然她一個平民,是體會不到局勢的複雜性的。宋廷從上到下,皆以求和為國策,只是求和亦有不同,趙鼎、張浚求和,以防為主,而秦檜,則是金國的代言人。
話題太過沉重,秦檜固然是陰謀家,但始作俑者卻是官家,在林芷嵐所知的後世歷史評價中,秦檜惡名昭著,為萬人唾棄,而宋高宗趙構,雖有懦弱昏君之名,但幾乎無人說他賣國,所有的黑鍋,都讓秦檜背了。
王子墨長長嘆息,為這個飽受屈辱千瘡百孔的國家痛心疾首,只是,她只能像那些文人騷客一般,在醉酒之後,痛罵朝廷,痛罵昏君jian臣,然而酒醒之後,依然庸庸碌碌。
她,只是一個最最普通的平頭百姓。
她的痛苦,蔣尚培懂,懂得更多更深,他一直告訴自己,在其位,謀其政,既然他是一縣縣丞,他就要把鹽官縣管好,為整個縣出力,其他的,那就讓別人去操心吧。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兩人共吟一詩,抬眼對望,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與迷茫。
「賢弟,你至今日,著實不易。別喪氣,別忘了尊翁囑咐,好好活著,紅紅火火地過日子。」
在兄弟二人感慨之時,從遠處行來了幾個人,燈籠隱隱綽綽,衣襟繽紛,王子墨抬頭望去,只覺得那些微小的燈光,像是冬天的暖日,照得心頭暖烘烘的,又像是夜間的明燈,指引著迷失的自己。
一行人在亭門止步,林芷嵐獨自進亭,面含微笑,如沫春風,素手執壺,為二人斟滿酒,清麗的聲音徐徐流出:「你二人真是好興致,涼夜漫漫,飲酒作談,想是在興元府時,便是這般光景吧。」
月色,涼風,美酒,佳人,如何不讓男子心馳神往,女性的美麗,柔弱,堅韌,絕望中的希望,希望中的熱切,自古,美人的力量便是無窮的。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為了守住這樣的美人,大丈夫如何不能壯懷激烈,那一閃而逝的無力感,瞬間被摧毀殆盡。
王子墨看著窈窕多情的林芷嵐,猛喝了一口酒,嗆得她不住咳嗽,她咳出了淚,咳得心很痛,林芷嵐溫柔為其擦去,王子墨迎著林芷嵐關切的眸子,笑了。
一個荒唐的念頭閃過,杞人憂天。
蔣尚培也微微笑著,以往淡淡的疏離之感,因新婚而慢慢散去。
「夜深了,你二人喝歸喝,可要注意身子。大哥,過些日子將小嫂子帶出來吧,咱們四人同遊同飲,豈不快哉。」
蔣尚培有些臉紅道:「她年紀小,不怎麼會待人接物。」
「自家人,哪有那麼多規矩,難不成,大哥要將小嫂子藏一輩子麼?」林芷嵐見兩人不再如先前那般沮喪,說話也就潑辣起來。
「嵐兒說的對。」王子墨狗腿附合道。
「好好好,改天就帶來給你們細瞧。她曾去過一次仙來閣,對菜品讚不絕口,我與她說,賢弟別院的家宴才是鹽官縣一絕,回頭你們可要拿最好的招待她,不然為兄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
「既然是嫂子,自然沒有不盡心的。」
林芷嵐走了,留給王子墨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可是王子墨暫時走不開,因為蔣尚培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訊息。
「子墨,我最近才知道,此次欽差前來,實則為兩路,一路為明,一路為暗。」蔣尚培壓低聲音說道。
王子墨瞪圓了眼睛,明路,應該是查抄王家的,那暗路,是為了什麼?
「那暗路,為首的是七郡王府的長史,你說他來此,是為了什麼?」
王子墨聞言,微醉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