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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夢,驚擾了聖上清夢,是臣妾的罪過。&rdo;
&ldo;婉兒……&rdo;沉沉的嘆息聲之後,蕭予墨伸手去撫摸她柔順光滑的長髮,輕道,&ldo;你一直對孤這樣客套。&rdo;
沐婉如笑起來一直有一種平和而寧遠的味道,如同釀了百年的女兒紅,濃到醉人的溫柔,深到沉鬱的寧崢。
蕭予墨始終覺得,這樣的沐婉如,讓他感到陌生以及遙遠。
清晨的曙光,已經透過窗沿,照了進來。
沐婉如肩上披著香雲紗,腰被蕭予墨挽著,有些出神地凝視著陽光裡的塵埃。她神情安靜,只慢慢地說道:&ldo;聖上,該早朝了。&rdo;
蕭予墨的手微一緊,最終漸漸鬆開,起身召人進來。
他張開雙臂,沐婉如習慣性地從後環上為他穿衣裝戴,最後整好衣領,柔聲一跪,&ldo;臣妾恭送聖上。&rdo;
如過去千萬個早晨一般,井井有條。
唯一不同的,只是昨夜,在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菀妃做了一個夢。如此而己。
蕭予墨離開之後,沐婉如就有些無趣地倚在榻上,默默出神。
玉蔥般的手指捻著一旁的杜鵑花瓣,鮮紅的花汁染在指甲上,婉如只無意識地捻著,渾然不覺。
因著昨晚的夢,她忽然對過去的自己,那樣地記憶深刻起來。
那是豆蔻年華的一段歲月,那年的沐婉如,也還是單純美好的樣子。蕭予墨還是北辰國的質子,而她,是深居閨閣的大家閨秀。
如一切戲文裡寫的一樣,她和他邂逅在湖中央的畫船上。空懷凌雲壯志未曾實現的少年,尚且帶著年少的稚氣和銳利,濃黑的衣袖寬廣而颯然。她偷偷在扇子後面窺著,漂亮的瞳裡是微淞的流光。他捕捉到面前少女的鮮活和膽怯,去捉她的扇子。
她驚訝之下,卻下意識地摸緊了扇子,嘩啦一聲,薄薄的紙就這麼撕裂了開來。
蕭予墨微微帶著笑,看她睜大的妙目,不由得笑道:&ldo;好漂亮的小姑娘。&rdo;沐婉如卻是怔了半晌,才跺腳道:&ldo;你賠我的扇子。&rdo;
那一賠就賠出了數年的時光。在蕭予墨最抑鬱的時候,在他韜光養晦的時候,也只有沐婉如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成長堅強起來。
離別最後到來的時候,蕭予墨說,婉兒,我會回來接你。
沐婉如追著他的船追了一路,直到盡頭,才望著河水滔滔,最後泣不成聲。一月又一月,她等了無數個月頭和月尾,卻再沒等來那個人。
她一日又一日地憔悴下去,直到家門沒落,父親被人誣陷,沐家差點兒被滿門抄斬。他們連夜逃出,卻遭到山賊搶劫。如果不是夏侯熙拔刀相助,她已然遭到凌辱,而父母也會丟失性命。
夏侯熙給他們全家安排了一個清淨的住處。
沐婉如卻抱著包袱,獨自一人踏上去往天閱國的道路。她甚至不知道蕭予墨是什麼樣的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
有時候她會想,或許那個人家中,十分有權勢,他才能說出那樣的話―婉兒,我會回來接你。
恍惚著深思的沐婉如倚在榻上,任侍女拭乾淨她的手指,隨後吩咐道:&ldo;你下去吧,本宮想獨自一人靜一會兒。&rdo;
時值深秋,天氣漸涼。
天闃國物候乾燥,少湖多山。蕭予墨時常說要帶她出去狩獵,沐婉如只是輕笑著說怕累。
他再也不瞭解她的內心,正如他再也不是當年的稚氣少年,她也不是那時的單純少女一樣。
庭院深深,沒有泛舟湖上的自山自在,也沒有走遍北辰千山萬水的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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