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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已能辨清,便站起身來,把衣服從大石上拿起,那衣服早已幹了。祁寒穿上衣服,便延著那溪水,由山道一路向上尋去。
那山道都是山上的雨水流淌下來時衝擊而成,又無多少人走動,因而甚是崎嶇,好在祁寒身有輕功,到難行處便縱身躍過,倒也不費事。走不多遠,遠遠聽見有琴聲傳來。祁寒順著琴聲找去,便來到了一個山岩前。仰首望去,見那山岩有兩人多高,上面有一個用茅草和樹枝搭成的小亭子。那琴聲便是從這亭中傳出來的了。
祁寒一提氣,躍上了那岩石,見到果然是那前輩坐在亭中,面前放著一張素琴。他雙手撫在琴上,眼睛微閉,正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
祁寒見他彈得正興起,心中雖然有千頭萬緒糾纏在一起,也只得放在一邊。便站在亭前靜靜聽著。那前輩也不搭理祁寒,只顧彈自己的曲子,彈了一曲又一曲,卻似乎翻來覆去只是同樣的一隻曲子。祁寒只聽了兩遍,便已可以哼出來,但那前輩卻仍嫌不夠,足足彈了十幾遍,祁寒只得耐下心來聽著。
過了許久,祁寒的肩上已被從樹上落下的露水滴得溼了,那曲子才驀然一止,那前輩從琴上挪開手來,睜開眼睛,問祁寒道:“你覺得我這曲子彈得如何?”
祁寒道:“晚輩不會撫琴。”那前輩道:“你不會彈,難道不會聽嗎?”
祁寒想了一下,道:“恕晚輩直言。我覺得這曲子,前輩彈得已經很熟練了,每一遍彈來都是一樣,連絲毫的不同也沒有。但我總覺得這曲子斧鑿氣太重,好象機巧太甚,而失去了天然之色,聽一遍只覺新鮮,多聽便覺其味索然。”
那前輩聽了這話,勃然大怒,一拍面前的桌案,道:“你懂得什麼天然、機巧,也敢胡說!”祁寒道:“晚輩本就不懂,是前輩你讓我說,我才說的。”
那前輩道:“你進來!”祁寒一怔,不知這亭裡有什麼古怪,卻仍抬足走了進去,卻並不見什麼異常。只聽那前輩道:“你且看我這琴。”
祁寒朝那琴看去,見那琴似是以桐木製成,形狀古樸。但奇怪的是,方才祁寒明明見著那前輩在撫琴,此刻細看之下才發覺那琴上竟一根琴絃也沒有。祁寒詫道:“這琴無弦!”
那前輩道:“這就是‘無絃琴’了。”祁寒道:“無絃琴?”那前輩道:“我既然可以只用一根竹竿釣魚,自然也可以用無弦的琴彈出曲子來。這妙趣天成的物事,你卻敢說它失去了天然之色,當真是無知之極。”
祁寒此時既沒有心情探究這“無絃琴”的究竟,也沒有心情在這有知、無知上爭執不休,便只苦笑一聲,道:“果然是妙趣天成,是晚輩不懂裝懂,說錯話了。”
那前輩這才轉喜道:“這話還差不多,我早說過,你雖有些不懂裝懂,但還知道尊敬前輩、知錯就改的道理。我看人是不會錯的——你來得正好,我那‘翻天徹地混江倒海見魚捕魚見蝦捉蝦白玉神獺’已經琢磨得再好不過了,現在不要說是條蚯蚓,便是個跳蚤放在它舌頭上面,它也能分辯出來。此外,我那我還有些物事要給你看,也讓你長長眼界。”說著就站了起來。
祁寒忙道:“這事且不急,待日後有空我一樣樣看來。現下晚輩正有件天大的要緊事正想請教前輩。”
那前輩聽了這話,又緩緩坐了下去,道:“你要問我,卻是白費口舌了。我一人住在這荒山野嶺,和這外面的人素無來往,懂得什麼要緊事不要緊事的。”
第十四章 果解忘情寄意,又何在、頻撫無弦。…
祁寒道:“可這是……”那前輩猛將這話打斷道:“我雖不知世事,於這琴上的道理還懂得一些。你若想聽,就聽我慢慢說來。若不想聽,就請到別處談要緊事去。”說罷,雙手撫在琴上又彈了起來,卻還是那隻曲子。
祁寒見他如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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