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影雀(第1/5 頁)
一
如果將江都宮變仔細一算,可不是所有失察瀆職的直接罪責都在了裴矩他自己身上?!
“為什麼那個時候的白鷺寺上下,都耳聾眼瞎了?”
“為什麼偏偏那個時期,自己就得過且過、昏聵如斯、不理事務了?”
“難道就沒有一個白鷺寺的內外候,覺察到宇文一黨忤逆的蛛絲馬跡?”
“自己睡著了,難道自己的那些親信和手下,都睡著了?”
“在江都的那段時間裡,白鷺寺的控制權,難道神奇的從自己手上離開了?”
“那麼,那期間誰在真正掌控帝國的諜網?”
“自己和來護兒,能被從容救走,可像楊暕、楊杲他們數人這等皇親貴胄,反而沒有一個如自己一般,被細心地保護著,逃出生天?”
“巧合?偶然?”
……
裴矩從來不認為,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巧合。
就像他絕對不認為如好多人認為的那樣——宇文一黨的弒君謀逆純粹就是他們這幫烏合之眾的臨時起意!
純隨機事件?
騙誰呢?!
按照一個絕大部分人生中都處於陰謀和黑暗中的人所應有的經驗和邏輯,人世間的一切既然都不可能是巧合或偶然。
那麼江都城裡白鷺寺突然集體癱瘓,絕對不是一件尋常的事情。
裴矩相信自己大隋之狐的嗅覺。
同樣,裴矩也從來不認為,自己和來護兒二人一個個大隋老犬,其身能貴過皇家血脈,其重要效能超過皇室血脈延續!
可這樣奇葩的事情,就偏偏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和身上發生了!
為什麼呢?
一樁樁,一件件……裴矩在大腦裡翻來覆去的琢磨、推演、覆盤。
真相,真相……
裴矩強迫自己放棄對真相探索的執迷,但每當他心有空閒,好奇心便會像一條毒蛇不由自主地鑽入腦海,開始吞噬、撕咬這他的自控神經。
二
他明白,身邊最接近真相答案的人,只有三個人。
皇帝,以及面前年輕的衛王,還有皇室貴胄蕭瑀。
皇帝南下江都的皇室密保之事,全由皇帝廣親自主導策劃,而衛王楊子燦、蕭瑀這樣的皇室骨幹從旁協助完善。
具體執行,由楊子燦親自從驍果衛男女衛中精挑細選,組成南下江都的內衛密保,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什麼急危處置演習、影子之制等等。
這些玩意,當初自己以為是皇帝的突發奇想,就像他以往幹出的許許多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一樣。
可是,至少在江都之行之前,自己不能說是第一個知道的,但至少是知道內情的少數人之一。
但這次,他不知道。
他第一次,行走在大隋秘密之外!
江都之行,他只是那些許許多多、渾渾噩噩、與皇帝頹廢之餘散心玩耍的伴遊者之一。
帝國混亂如斯,莫若南下吳儂軟語的江都躲避煩躁,哪管天下洪水滔天?!
可是,誰能知道富貴溫柔之鄉的玩耍,卻是一場大隋朝堂絕大多權貴和將士的生死噩夢?
真相?
重要嗎,當然重要!
但重要的事情,有時候並不一定適合去做、去查、去追究。
他也知道來護兒的兒子來弘、以及驍果女衛將軍花木蘭,也可能知道這極限救援背後的一些秘密,但他因為第一次脫離秘密圈而不能跟向這些人詢問隻言片語。
裴矩更加明白,這些年輕人雖然是秘密部隊的主將,但他們所知道的也絕不是全部,若問了便犯了皇家的忌諱,特別容易引起臥病在榻的皇帝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