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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河踉踉蹌蹌地走在我的身旁。雨已經停了。疲勞和醉意使我的警惕性喪失殆盡，我對接近我的腳步聲，無論來自哪個方向，都根本不予理會。我抬頭仰望天空，啊，一顆星星都沒有，我又想起坂本的事情。陰沉沉的深灰色夜空吞沒了都市霓虹燈的光芒，濕漉漉的空氣侵潤著我的肌膚。

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古河回頭去看。

&ldo;餵!&rdo;

古河尖叫一聲，身體撞向正要回頭看的我。我左腕觸地跌倒在柏油路上，感到陣陣疼痛。我抬起上身，看見古河已經和一個黑影扭在一起。一眨眼間，那個黑影掙脫出來，遠處路燈微弱的亮光淡淡照到他的側臉：墨鏡，墨鏡縫隙中閃射著騰騰殺氣的眼神，向上外卷的嘴唇，聳動的喉結。

是那個男人。

他迅速轉過身子跑了，手中還有個東西在晃動。那是一把匕首，一閃一閃地反射出令人膽戰的寒光。

&ldo;科長……&rdo;

我跑過去，扶住無力地跪在地上的古河，我的手臂感覺到古河的身體越來越往下沉，眼看著他的腹部被血染得通紅。附近的大樓裡跑出兩三位職員模樣的人，他們覺察到情況異常，圍了上來。一個風塵女子模樣的人尖叫了一聲，驚慌失措地逃回酒吧。

&ldo;救護車!救護車!&rdo;

有人叫了起來，不少人擁到這條寂靜的街道上。古河此時意識還很清醒。

&ldo;公文包。&rdo;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我一邊支撐古河的身體，一邊尋找公文包。古河的公文包滾到腳下，我的公文包卻不見了。這時，救護車的警報聲越來越近了，古河微微睜開眼瞼，把虛無縹渺的眼光投向天空，一旦閉上眼睛就可能再也不會看到這麼好看的天空了。他想看一眼美麗的星空，大概是太疼痛，他用力咬住牙關。

救護車的警報聲停止了，紅色的警示燈仍然在不停地閃爍。

救護人員分開人牆過來了。

&ldo;你是他的同伴嗎?&rdo;

我向救護人員點了點頭。

&ldo;請一起上車吧。&rdo;

古河大概已經失去了知覺，全身都軟了。救護人員把氧氣罩罩在他的臉上。

運氣……

此時，我的腦海中突然迴響起古河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但是，我不能依賴祈禱。那個男人，畫面質量極差的錄影帶中的那個男人的表情，在我的記憶中刻骨銘心。熱血在我的體內奔騰起來。昨天晚上是警告，今天晚上就動手了。古河挺身保護了我，替我捱了了刀子。

救護車穿過混亂的靖國大道，開往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手術開始了。

我給古河家裡打了電話，向被突如其來的橫禍弄得驚慌失措的夫人轉告了傷情。要看手術結果，危險與希望各佔五成。醫生的話說得很現實，但讓他們感覺到情況並不樂觀，我不得不與高畠和北川取得聯絡。當我向他們介紹了事態的發展情況之後，北川說了些不滿的話。

我坐在門廳的沙發上等候著。

&ldo;剛才和遇刺者在一起的人是你嗎?&rdo;

我抬起頭，見到身穿制服的警官正在看著我。

&ldo;我們想請你談談情況。&rdo;

我把從酒吧出來後的情況敘述一遍，罪犯行兇只是短短几秒鐘的事情。

&ldo;罪犯的面孔，你看見了嗎?&rdo;

&ldo;看見了。&rdo;我描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