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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娘卻長了一雙巧手,繡工絕佳。什麼東西,到了她手裡,一準兒變得賞心悅目,栩栩如生。
也正因為這雙巧手,才被她位高權重的爹爹看上了。
她娘待人寬厚,心地善良,又一直本本分分。在她的印象裡,她爹雖說談不上疼愛她娘,但似乎也不討厭。
可當年,為何她娘突然暴斃。這其中的原因,她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她想著,只覺得心裡襲來一陣刺痛,忍不住又翻了個身。
床板發出「吱呀」一聲,在靜謐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清晰。
緊接著,漆黑一團的屋子裡,點起了燈。再然後,是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陸微月足足聽了數十年。
「姑娘,可是又做噩夢了?」
探進帳中的那張臉,眉眼間夾雜著濃重的緊張。
「夏荷,我冷,你再抱床被子過來。」陸微月輕啟薄唇,神色凝重。
夏荷頓了一頓,眉心微蹙,輕輕地道:「姑娘,現在是盛夏,婢子怕您熱著了。」
「去拿吧。」
陸微月捏著拳頭,努力的從齒縫中,擠出三個冰涼的字。
夏荷便不再勸,轉過身子,走向帳子後雕花的大衣櫃。
陸微月盯著夏荷的背影,咬著牙,忍住洶湧而下的淚水。
前世她死的那天,夏荷哭得歇斯底里的情景,一如昨天,歷歷在目。
也不知道,上輩子她死了之後,陸冷霜到底有沒有放過夏荷。
她想著,暗自在心裡又嘆息一句。像她那般不離不棄,衷心護住的丫鬟,尋遍世間著實沒有幾個。
「姑娘,你怎麼又哭了?」將被子小心的替她蓋好,正準備起身時,夏荷剛好瞧見她眼角晶瑩的淚花,只當她是因為重病纏身,這才鬱鬱寡歡,急忙寬慰道:「郎中說藥再喝幾天,您體內的寒氣就能完全祛除。到時候,你就可以活蹦亂跳的下床了。」
闔府上下都知道,陸家的六姑娘陸微月在淋了一場瓢潑大雨之後,便受了風寒。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不過是場尋常的風寒,誰料,她病著病著,居然落下了後遺症。
先是她聽見水聲時,就無比驚恐的捂住耳朵。再者是,她的關節漸漸變得僵硬和麻木,根本不能下床走路。
這之後,便有人開始傳言,陸家六姑娘被鬼上身了。
陸相甚至做好了請巫師來驅邪的打算。
好在關鍵時刻,林氏花重金請來了一個雲遊的郎中。那郎中起來把完陸微月的脈相,撫著鬍鬚,胸有成竹地道,陸小姐只是因為染上風寒,體內積聚了寒氣所導致,用幾幅方子調養一段日子,便會痊癒。
林氏聽完,當場喜極而泣,對著那郎中拜了又拜。
想不到,用了藥之後陸微月的身子,果真一天天好了起來。
就比如,她現在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夏荷那隻替她擦拭眼淚的右手。
夏荷似是嚇了一跳,手中的動作一停,問道:「姑娘,是渴了麼,要喝……」
後面的那個水字,被她硬生生的吞進肚子裡。
陸微月搖了搖頭,並未鬆手。而是看著夏荷那張熟悉的臉,端詳了片刻,一字字道:「謝謝你,夏荷。」
「姑娘,您折煞婢子了。」夏荷的目光裡閃爍著慌張,「婢子求您以後千萬別這麼說。」
陸微月聽她這麼一說,便鬆開了手。上輩子,夏荷跟著她在林府中一天福也沒享,後來她嫁入國公府之後,日子過得更差。
且不說,她們主僕二人不受秦凌待見,光是那些小丫鬟們的白眼,就足夠叫人受得了。
偏生她上輩子還是個低眉順眼,屈從命運之人,壓根就沒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