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這次是我勝之不武,您得早些治好,以後才能公平的比一次。」
這個理由,好像也說得通。
正道武林,是挺講贏要贏得光明正大,尤其是做盟主的人。
青年療傷的手法堪稱細緻入微,可就是太小心了,逼得鬱衍全程盯著一側牆壁上的一道縫隙,用盡氣力去忍住那股難耐的衝動。
如果眼神可以鑿牆,那縫隙估計都能被當場洞穿。
怕癢,本是件很私密的事,私密到鬱衍自己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會怕。
太奇怪了,像腳板心、手心這些平時明明最操勞粗糙的地方,能抗住成噸的痛苦,反而受不了一點溫柔的力度。
塗藥的動作兀的一停,商應秋:「……師尊?」
他已下手很輕,但師尊仍全程緊扣腳趾,似用巨大毅力忍耐著什麼,腳背上都繃出幾條若隱若現的青筋。
隨意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師尊的大半異常,只露出一點發紅的耳尖。
他知道這肯定不是因為疼……師尊不會對他示這樣的弱。
「您是怕癢麼?是不是我動作太輕了?」
商應秋做什麼,都愛直來直往的,包括說話。
鬱衍這下被問得惱羞成怒了:「擦完就滾,還看什麼看!」
被看幾眼本沒什麼。
這些日子也算朝夕相對,牽過手餵過飯,看幾眼又算什麼。
可人一旦身份變了,有些事就不一樣——對,就像泥腿子當了皇帝,還能容忍落難時下屬的玩笑麼?
一個道理。
被惡言相對,再熱的臉也貼不了多久的冷屁股,何況是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可商應秋認真的回答了這句氣話。
「我在看乾爹,是不是還與記憶裡一樣,在今天之前,我常常在想您,想這個問題。」
「……」
「如今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鬱衍一時啞然,別人記憶裡的自己,會是什麼樣的?
這真是個很無聊的問題。
他後來枕著自己手臂,睡不著覺,思考了一晚上。
如果不算這次事故,自己執掌不周宮以來,還算穩中有進。
在弟子眼裡,自己多半是英俊神武,威猛不凡的樣子。
……但也有一次例外。
後來鬱衍多少回憶起當時的情況。
有驚無險後,人的心態會有短暫的改變,他以為那凝神香是阿唐放的,破天荒牽著少年的手走出殿宇,以示恩寵。
他記得在下山途中,遠遠的,是有個少年從山下狼狽跑上。
鬱衍覺得奇怪,就看過去了一眼,掌中牽著的手立刻緊張得顫抖了起來。
但當時的自己,並沒注意到這點細節。
少年因跑得太急,太趕,呼吸完全紊亂,單薄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好像下一刻就要接不上氣一般。
額發濕淋淋的滴著汗,衣下嶙峋的背脊都被浸出了顯眼的痕跡。
鬱衍眉頭蹙了蹙,門中重地,哪能這樣跑老跑去,簡直不成體統。
是長老沒教禮數麼?
他想要的接班人,不僅要武功人品兼優,還需要泰山崩於前而臨危不亂的鎮定。
身旁的侍衛先一步擋下了少年。
「見到少宮主,為何不行禮!」
面對侍衛的問責,商應秋像根本沒聽到,他視線僵硬地在鬱衍牽著阿唐的手上,上一刻還起伏的胸膛,下一刻瞬間停止了跳動。
明明身上熱得汗流浹背,但眼睛裡已帶上了涼意。
鬱衍反手搭在自己額頭上,對著黑漠漠的牆頂,長嘆了口氣。
……在商應秋眼裡,自己當時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