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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各位俠士都效仿梁祝,隔著被子純暢聊人生麼?
「哈哈哈!「方垣豎大拇指:「問得好!有求知慾,好孩子!有前途!」
商應秋沒理他,不緊不慢看向沈促:「這個問題,你最該問自己。」
沈促:「……啊?」
方垣頓時笑彎了腰:「對呀,沈捕頭,當時他裝成新娘向你求救,你不是還抱過他?那假的哎,你都沒感覺?」
沈捕頭難得漲紅了臉。
「我以為……以為都那樣……有,有小師弟在,行了都別說了!」
他們來的這家小店最出名的是做晚市,用沈促的話說,既然只能喝粥,那就得喝雍城最好的粥。
小店客人雖多,但上菜速度挺快,店主白天就用枸杞紅棗小火熬好粥底,馬上將新鮮的豬雜咚咚滾入粥裡,出來的粥香綿潤口,豬肝鮮嫩豬腸爽脆。
美食當前,大家也不打嘴仗,埋頭先吃為上——
這兒的條板凳矮了些,以小孩子的身量坐上去,夠不著碗筷,只能坐大人腿上,反正商應秋習慣了在飯點吃飯,過了時間不會起筷,只一口口啜著店主送來的茶水,或者攪涼熱粥,用勺餵到小孩嘴邊。
鬱衍開始沒打算吃,他剛坐下時,還挺嫌棄這兒的。
先不說來的路上難找,小店藏在七拐八彎的青石小巷裡,也不是街面上的大酒樓,燭光昏黃,裡頭就擱擺著幾張桌椅,桌面就算擦乾淨了,上面還泛著一層陳年老油的光澤,更別提店裡店外坐滿各色各樣的人——
市井之地、人多口雜,是他過去絕不會涉足的地方。
鬱衍突然發現,自己三十餘年養成的生活習慣,好像被嚴重攪亂了。
改變往往都是潛移默化的,一開始他並未察覺,直到這兩天,他才發現自己若睡前不看幾眼書,再背一段文章,心裡好像總是懸著點什麼事,得做完才好心安理得的入睡。
還有豬雜內臟,以前他嫌廚子做的腥,碰都不會碰一口,如今一勺又一勺,才頓覺那碗都要見底了。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商應秋,心裡生出一點警惕。
野獸如果被飼養養久了,習性上會難免帶出些家養的氣息。
但不怕,等放歸山林後,一切都會回歸平常。身體被留下印記,很容易忘記,但習性上一旦被人留下烙印,那就必須引起重視了。
商應秋不知鬱衍心中在想什麼,正叮囑沈促:「六扇門總部在京城,回去需六日路程,我派幾個弟子,同捕頭一起前去。」
沈促拈筷夾菜,對前輩放心得很:「不麻煩了吧,他們都是有經驗的老捕頭了,四人足夠了。」
「普通人,是夠的。」商應秋淡聲道:「暮春,若你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也許會被公之於眾,你會怎麼辦。」
鬱衍:「……嗯?」
還能怎麼辦,那當然是滅口為上了。
看沈促還懵懂,鬱衍暗嘆一口氣,放下粥,有了要提點後輩的意思。
他說前幾天,夫子說了個典故,是關於寒食節的來歷。
千年前,晉王曾被兄弟迫害,流亡他國時,餓得不行之際,隨從給他端了碗肉羹,晉王二話不說吃完後,才知那肉羹是隨從身上割下的肉,十分感動。
感動歸感動,但晉王他重奪王位後,重賞了所有陪他一起流亡過的人,唯獨忘了這位隨從,其他得了封賞的臣子替隨從打抱不平,晉王這才派人去請隨從,才知隨從不求名利,已帶著母親躲進深山裡。
有人進言,說搜尋兩人太難,不如放火燒林迫其出山,晉王允,不曾想火勢失控,大火連燒數日不停,隨從與母親堅決不出,焚火而亡。
晉王痛哭一場後,感念隨從忠臣之心,定忌日為寒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