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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顛倒了。
我無言。
也許他是對的,各人有對成熟的不同看法。
離去的時候,他拋下了一句:“有事CALL我。”我接上:“或先行進院。”張某搖搖頭,並不欣賞我的幽默。
找開稿紙,並不下筆如飛,心中多了隱晦。本來只寫一篇名人報道,搜尋一些所謂內慕,誰知栽了進去。日後如有人寫水玲瓏,我會不會也是人家要發掘的內幕之一?
如果有一天,我不介意。
只有欠缺真誠的人才會介意。
咬著筆頭,忽然,很想有人可以訴心事。
如果陳在——我嘆一口氣。
我訥訥的執筆,水玲瓏的倩影又回來了,我寫水池旁,幻麗的燈影中,她的詭異與迷人。
大清早,著人送到沈禮的出版社,報章的外電報道,皇后生辰盛況,圖片也刊出來了。皇后的賓客中,有外地的王子,王子身畔坐著水玲瓏。小小的花邊:“王子為水玲瓏的風采傾倒。為此多留一天,邀她結伴同遊。”
難怪未有回港。
蓓娜送來咖啡,看到桌上的檔案原封未動,說:“波士,賀壽回來,仍是心神不屬,到底有何心事?”
“告訴你,你又不懂。”
“我懂,情懷不是詩,心事濃如酒。”
我妨不住笑:“小姐,別亂掉書包。”開啟檔案,看到來自羅省的傳真,詢問新店的事宜。蓓娜道:“銀行和當地的地產公司都追問,波士何時決定店址。”
“好,讓我看看。”蓓娜退出,我把報紙放在一旁,思緒拉回現實。工作好處是,可以使人暫忘感情上的困擾,批閱各式檔案,翻看各地資訊。古表拍賣會又在倫敦舉行了,去電倫敦分店的經理,著他必須去看看。抬起頭,已時近中午,欲站起來,驀地一陣暈眩,我按著桌,但覺心口鬱悶,頭痛欲裂,整個人虛虛浮浮。
蓓娜剛推門進來,好的助手,永遠是“及時雨”。她看我的神情,忙撥電話。張醫生來家裡看我,道:“睡眠不足,體力透去。”留下了藥,我虛弱的道:“大忙人,怎麼會趕來。”
他收拾著藥箱,道:“大忙人也得吃午餐,這是我的午餐時間呢。”給我注射過後,道:“勸你又不聽,再不要胡思亂想,單是工作是不會做壞人的。”
我別轉臉。理論我也會說。他道:“藥物會助你松馳,好好的睡。”
“張某,”我軟弱的喚住準備離去的他:“告訴我。”他望定我,如果不是虛浮無助,如果不是抑鬱病中,我一定不會說;然而,此刻,我倦得連說話也乏力,人一軟弱,什麼也抖了出來:“告訴我,關於她。”
“誰?”
“水玲瓏。”
他一怔,喃喃:“竟是她。”
“她來自何方?她現在何處?”
“以為我是神仙嗎?”
“你一定知,你與她們相交甚深,你一定知。”我低叫,抓著他的手:“她與白冰的合約定於何年,何日屆滿?她會有自由嗎?她籤的約不會是終身的吧?張某,告訴我。”
“說你染病,你又那末清醒,說你沒有病嗎?你卻痴痴迷迷,段君,你的灑脫哪裡去了。”
“她最喜歡什麼,你告訴我。”
“如何能夠打動她?告訴我。”
張彥皺眉,把我的手放進被窩裡。一向最堅強的人都有他軟弱的時刻,我的心在叫。針藥使我的眼皮沉重,朦朧中只聽到張某一下嘆息:“原來你的致命傷在此。”
沉沉睡去。
腦中無數影像盤旋,思潮起伏——傳說遠方有一塊石,名喚三生……
我與她呢?我們的名字能否並列?
仿有一把聲音,在遙遠的地方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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