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營(第1/2 頁)
“嘀嗒…嘀嗒……”陰冷潮溼的地牢昏暗不知天日,空氣中的血腥氣彷彿能醃入人骨肉。
暗一吊縛在刑架上,幾度陷入昏迷又在這稱得上清脆的嘀嗒聲中轉醒。背後的血匯成了一汪。
“公主已無恙?”他開口,嗓子如同砂紙打磨頑石,這是他不知第多少次問這個問題,空蕩的地牢依舊無人答話,回應他只有重重一鞭。
暗營來帶人時,他是有機會反抗的。但傳令的帶了公主口諭,說他愚拙無能,護主不力,鄙吝有損王室顏面,低賤不堪重用。
連親自處置都不願,主人該是何等的厭惡他,他本可自盡,但這條條罪名他都是認的,所以主人要看他受盡折磨,他便不能先死。
暗營的鞭子是牛皮混著鐵絲擰成的,只一下就皮開肉綻。
暗一儘量放緩呼吸想稍微減輕疼痛,但只是徒勞。
這些原本是受慣了的,他從有記憶來就活在這裡,說錯話要捱打,跪慢了要捱打。一個眼神一個呼吸的錯處,在暗營通通是十惡不赦的罪名。
但自跟在主人身邊起,他就沒再受過刑,如今這身體竟然是嬌貴了。
腐朽的鐵門發出吱嘎一聲,有人緩步進門,逆著光看不清臉。暗一卻聞見了他身上獨有的草木味。
“掌令使。”暗一微微低頭。
男人的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他輕揮揮手,自有身邊人過去解開了暗一身上的鐵鏈。
“跪下。”
鐐銬落地後,暗一聽見那男人低聲呵斥。
暗一沒動,眼神冷了幾分。
身邊人一腳踹向他膝窩。暗一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他猛的向前一撲,重重摔趴在地上。
只這一下,身上結痂的傷口復又崩裂,暗一慢慢撐扶坐起,手腳並用一點點站直身子,搖擺如同掛在枝頭的風箏。
那男人並沒有阻止他起身,暗一抬手抹去臉上的血,看著對面的人一字一頓。
“掌令使教導,暗衛認主後,一…不跪天地,二…不跪父母,三…不跪國君。如今,為何讓我跪你?”
“給臉不要臉!”周圍的人立刻上前要打,卻被那男人揮手製止了。
他邁步向前,圍著暗一慢慢轉了圈:“不愧是上下三期的頭名啊,我倒是沒想到,跟著那個荒淫庸碌的五公主這許多年,竟還沒磨去你一身的傲骨!”
這話……與曾教過他的不一樣。
荒淫庸碌四個字剛出口,暗一眼中寒光一閃,下一秒便被身邊人死死壓在地上,粘著血腥味的靴子牢牢踩住他脖頸,暗一幾乎喘不過氣卻仍是不肯低頭。
他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你……你找死!”
掌令使輕嘆了口氣,“我暗營出來的人個個忠心,可惜良駒無伯樂,徒勞也……”
他甩手,一副鐵面摔在暗一面前。
“這面具由五公主親手去的,是也不是?”
“……是。”
暗營出去的在序暗衛,若是被主人去了面具那便是去了暗衛之職,此後要麼遣回暗營,要麼只留做侍奉枕蓆之用。
然五公主年幼,並不知內情,也言明無意收他入房,按理說他大可以重新帶回去假裝沒發生這事,也不會因此被人揪了把柄。
可主人似乎……有些喜歡他這張臉。
暗一記得,主人取掉他面具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所以再次回稟時,他復又摘了。
掌令使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暗營的規矩,只有得了主人青睞侍奉床榻才可褪去面具,你本是名刀利刃,偏被這庸才當了人見人騎的娼妓使,你當真服嗎?”
暗一狠狠呸出一口血沫:“掌令使說笑,我本就是卑賤之人,刀山火海里討一口吃食罷了,